安然的家乡是一个如画的小山村,身边的灵山秀水给不仅给了安然清秀的容貌,更给了安然温柔恬静的性格。走在哪里的安然都那么从容。
这是安然第一次走出大山,哪里都那么新鲜,安然喜欢一个人在自习课上偷偷溜出来,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尤其是那一条种满樱花的香榭丽大街,安然喜欢这条大街上的璀璨彩灯,喜欢微风拂过后的纷飞花雨,当然还有云飞。
初遇云飞是这在条街道拐角处的一家咖啡厅。咖啡厅里永远没有太多的人,透过清晰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里边古朴的装饰和优雅安闲的喝咖啡的人。
这是安然上高中的第二学期,来市里读书半年多了,安然还没有独立走出过校门,为了尽快跟上市里同学的脚步,安然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充实自己的业余爱好上。每天都是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走,多出的时间还要练习古筝舞蹈。日子过得简单、充实。
这天学校因为线路检修早早放学了,校园里漆黑一片,走读的同学自然是要回家的,住宿的同学有的回宿舍挑烛光夜读,也会有一部分同学走出校门去有电的区域玩耍。安然出了校门一直向东走去,突然眼前一亮,安然来到香榭丽大街。
听说过香榭丽大街的美,但真正站在那里,安然还是为之一震,朦胧的夜色遮不住怒放的樱花,七彩的霓虹更增加了它的梦幻,安然沉浸在它的美中一路前行。不觉中来到了大街的拐角处,安然可以继续前行,也可以就此折返。安然太喜欢这条街了,她打算原路返回,于是她驻足折返,不经意间,安然的眼神落在了咖啡厅里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安然还没见过这么绅士的男人,笔挺的西装,清秀的脸庞,优雅的动作,连他手里的那本书似乎都是安然最喜欢《你是人间四月天》,就在这一瞬间,一朵红霞飞上了安然的面颊,既而晕开。安然感觉到了不妥想转身离开,而咖啡屋里的男人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窗外望来。安然的心突然鹿撞,飞也似的跑开了。
安然从此爱上了这条樱花路,爱上了这家装修并不华丽的咖啡屋。每个周末的晚上安然都会“不经意课,”的经过这家咖啡厅,然后假装不经意的往里望一望,如果那个男孩在,安然的心就会像春日的阳光。,温柔、明媚。如果那个男孩不在,安然的心就如坠冰窖,冰冷、茫然。
17岁那年的樱花盛开季,安然就这样悄悄的爱着,而对方却一无所知。新学期开始了,伴随着清脆的铃声走进来的是安然的新语文老师,早就听说今年会换一位北师大毕业的高材生,据说这位语文老师绝对是那种长相配得上才华,而才华又得上灵魂的人。
“同学们,早上好!”
再正常不过的开场白,却在安然心中激情千层浪。安然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不是…… 这不是在咖啡屋里喝咖啡的男人吗?安然赶紧把手里的语文书竖起来并往前挪了挪,希望挡住自己的脸。
“安然,老师点到你的名字啦?!”同桌用脚碰了碰安然并小声提醒到。
“到……到……”安然慌忙站起来,不知所措的胡乱应承着。
一节再正常不过的语文课在安然的慌乱与茫然间度过。
“安然,下课到办公室来一趟。”
“哦,马上。”
安然的心突然有些飘,有些许的期待、些许的惊恐、还有些许的甜蜜。
“老师,您找我?”安然不敢抬头,她有些怕。
“你是……?”语文老师很疑惑,“你是安然同学,咱班的语文课代表是吧?我刚刚接手咱班语文课,请把班里的语文学习情况介绍一下吧?”
安然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开始介绍,安然介绍得很详细,老师听得也很仔细。
“安然,你去哪了,班主任找你呢,说你的参赛表格填错了,让你去修改。”
原来是班主任找我,难怪语文老师看见我一脸茫然。安然还是很感激语文老师没有当众戳穿她。安然更加迷恋语文,并疯狂的写作,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描绘的都是这个叫云飞的语文老师。淡淡的忧伤是安然的主旋律。安然的心进入的迷蒙的雨季。思绪在凌乱,文采在飞扬,安然的诗歌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一时间走进校报,走出校园,成了小城文化圈里不大不小的人物。同学们有时会问她诗歌里的主人公是谁,那么令人向往陶醉?安然也是淡然一笑。
周末时云飞依旧会去街角的咖啡馆度过一段惬意时光。安然也习惯性的会路过街边的咖啡馆。这一天也许是安然出来早了,又或许是云飞有事耽搁了,总之安然来到咖啡厅时,云飞不在,安然愣了一会儿,黯然转身。
“安然。”
“云老师,晚上好。”安然瞬间窒息了一下,然后被幸福击中。短暂的慌乱让安然一下子忘记了该说些什么,只低头浅笑着。
“你的诗写得很美。”
“是吗?”安然抑制不住的欣喜。
“是的,只是少了一点追梦的激情,多了一份淡淡的忧伤。”
安然不置可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安然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但安然还是忍下了。
“老师,我去对面超市,再见。”
安然的诗歌的风格突然逆转,一改往日温婉含蓄的柔美之风,诗歌中总带着一种令人振奋的激情,人也开朗热情了许多。
让人窒息的高三生活即将开始,每个人的神经都像上足了劲儿的发条,绷得紧紧的,安然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但还是依然故我的创作写文。
“听说没有?云飞老师正在备考北师大的研究生,也许明年就会回北师大上学了,哎,哎,咱班的云朵们可要加油啦,也许你能成为云飞老师的小师妹哦!”
“或许能成为云飞老师的小师妹哦!”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在安然内心久久回荡,既而成了一句魔咒,成了安然心里的结。安然开始翻开历年的招生简章,对比自己的学习成绩,嗯,语文没有问题,英语历史也不怕,政治可以再背背,数学,数学得去找老师好好商量一下,七八十分的成绩只能送她去东北师大。
安然成了数学老师的小迷妹,除了上厕所不跟着,就是吃饭也要坐到数学老师对面。安然又回到了最初上高中的模样,寝室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循环,只是安然起得更早,睡得也更晚了,一模成绩出来了,安然总成绩572,全校排名200以后了,这个成绩别说北师大,考辽师还得挑专业。
安然有点沮丧,但很快冷静下来,数学成绩突飞猛进,政治地理丢分较多,确定了方向大概的方向,安然又去找各科老师商量对策。安然更忙了,香榭丽大街的樱花开了,又落了,长出了红紫色的叶子,却一直没有拂到安然柔顺的长发。
还没走过拐角处,安然就听到了宿舍人声鼎沸,满天飘飞着鹅毛般的雪片,安然有些迷茫,六月刺眼的阳光让安然无所适从。燃燃六月天,哪里来的大雪?再看原来宿舍的窗边挤满了人,宿舍楼下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纸片,安然的心也一下子激动起来,压抑已久的激情瞬间释放。
安然一下子想起了街角的咖啡屋。心一下子又像随风而舞的樱花瓣,欣喜、兴奋,安然没有回宿舍,而是转身如一只出生半年的小鹿儿一样蹦跳着朝香榭丽大街走去。
咖啡屋的座椅上并没有出现安然熟悉的身影,安然在周围徘徊了很久,周围的彩灯逐渐点亮,安然的心却暗了下来,明天就要回家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安然的努力有了结果,金桂飘香的季节安然已经漫步在北师大的校园。大学的轻松惬意,北京的几度繁华都没有抹掉安然内心的想念。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泛滥,安然满校园乱窜,希望再一次偶遇。
缘分就是那么的妙不可言,终于在一条铺满银杏树叶的金色大道上遇到了安然朝思暮想的云飞老师,还有……还有一位温婉漂亮的女生,安然永远忘不了那明媚的浅浅一笑,那才是该站在云飞老师身边女人的模样。
逐渐地,安然了解到站在云飞老师身边的女孩叫雨轩,是云飞老师的学姐,家教良好,条件优越,云飞老师是一个来自西北某边陲小镇的农民子弟,本来约好两人毕业以后一起回西北支教,但因强烈父母反对,雨轩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一年以后云飞老师也随之而来。
暑假时,安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市里停留了2天,安然在二高的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傍晚十分,安然沿着门前的人行道走到香榭丽大街,满街的樱花树早已花落成荫,一阵风儿吹过,带走了夏日的闷热,似乎要下雨了。安然并没有注意到天的变化,继续前行,最后在街角的咖啡馆停住,安然愣了一下,然后开门走进咖啡屋,坐在了云飞老师的对面,随便要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就直接喝了一口,感觉有点苦,安然顺手加了两块方糖,优雅的搅拌着。
夏天的雨来得快,走得也急。安然回到宾馆时,已经没有雨滴,只留下一地奔流的小溪。滂沱的夏雨洗去了安然喷涌而出的眼泪,掩盖了内心的悲伤,安然似乎释然了,这埋藏在心里的爱,随着夏日的一阵疾风暴雨化作一缕青烟在安然眼前飘过。
天气真好,走在苍翠欲滴的乡间小路上,安然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等毕业了,我也想去支教,也许那里的孩子更需要我。
故乡的小路上也出现了像城里一样的路灯,卫士一样地守候着爱它的村民们。太阳偷偷的落了下去,夜幕悄悄来临,乡村的小路,华灯初上,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