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情书

Dear 媳妇：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到北京出差。如同这几年的节日一样，每当节日即将过去，你会问我，今天有什么表示吗？以往我都红包或者干脆胡混过去了，今天当我在飞机上关掉手机，我决定停下来想一想。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我经常买一袋零食在你宿舍楼下等你。那时候你下楼总是很慢，我提着零食等你很久；那时手机还不是智能手机，也没有什么东西吸引我的精神，我就看着宿舍大门口的树或者地板，专心又无聊的等你下来，心甘情愿，没有完成任务的感觉，没有想太多。我平时不爱吃零食，也没心机的打探你喜欢吃什么，就是感觉你可能喜欢吃什么就买一点，pure and nature。

    工作了，我们每天都讲电话，每次基本保持在30-50分钟。我不知道你在什么环境下讲电话，但这应该是我此生在酒店、宾馆的楼道，走廊窗边待的最久的一段时光。在房间里讲，不好意思让同事听到；酒店前台有沙发，但是人来人往，陌生人也不好意思。楼道的空间就都是我的，没有其他人，我对着安静的楼梯和扶手，和你喁喁私语。

    后来，我们吵吵闹闹。早晨我先出门会亲你的脸，出差一回来就紧紧抱着你；我们为各种小事争吵，又很快和好；我看过很多次你哭，更看过无数次你撒娇可爱的样子。有一个下雨的夜晚我摔门而出，独自走了很久，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银行网点，几个流浪汉在银行檐下干燥的地方半躺着休息，我站在大雨中的街上和他们对望，他们的眼神麻木，但我猜我的眼珠肯定更空洞，全身湿透的我回来时你没睡，你一定比我更伤心。我换洗出来，我们相拥而眠。

    之后，生活变了很多。我虽然给你买东西，但更像一个付款者的角色，没有参与的过程；我们不再煲电话粥，打电话只是围着儿子转；某一个时点开始，我们不再吵闹，和谐平淡，无悲无喜。

    王小波说，生活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节日很多，我已经无心应付，很多时候感觉像个任务要完成。发红包是一种完成的方式，红包的金额从小到大，又从大到小。这个过程很快，1分钟内我就发出红包，也能把你挑好色号的口红付款；收到红包你可能mark一下也就过了，就如同快递拆开后，欣喜消逝得特别快。

      我想把这个过程变慢一点，想在这个过程里加入感情。

      也许我未曾行过许多地方的桥，未曾看过许多次数的云，未曾喝过许多种类的酒，未曾阅遍世间繁华，但我爱着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为自己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