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伯父六(峥嵘岁月之浴血襄阳)

        剧烈的爆炸声中,横亘在樊城定中门侧的大碉堡倒塌了近半。瓦砾中露出几具穿着国民党军服的尸首。战场上主唱的是嘹亮的冲锋号,身后配合的四门九四式山炮发出砰、砰砰的节奏,桐柏军区八十三团的战士伴随着枪炮的鸣奏攻入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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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城定中门

      伯父领着他的战士,绕过碉堡穿过定中门,向左侧的定中街奔去。那里天主堂内还有敌军盘踞,还在行进中,前方就连续传来三、四下爆炸声,接着是一阵杂乱的枪声,以及人群的喧嚣和呼喝,然后又听见有人大喊“抓住了!”。这一天是1948年7月9日,襄阳战役(亦称老襄战役)已经进行了整整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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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中街的天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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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炮弹坑

        桐柏军区在1948年期间连续主持或参与了宛西、宛东,以及当时号称“五路大捷”之一的襄阳战役。襄阳战役是为了解放中原,及策应淮海战役,军委高度评价这是一场“模范战役”。

开国上将 王宏坤

      整个战役由桐柏军区司令员王宏坤指挥。参战部队分别是华野六纵十六旅、十八旅,司令员王近山;陕南十二旅另两个独立团,司令员刘金轩;桐柏军区二十八旅另三个团,司令员孔庆德;还有当地配合的襄阳独立团。

王近山刘金轩孔庆德

              三位都是开国中将       

        王宏坤司令员在战役前即制定了:东西两线合击,主攻西门,东门策应,互为配合的战略;确定放弃南面攻城的过往惯例,实行“撇山攻城,猛虎掏心。”的战术。 六纵的装备和整体战斗力较强,司令员王近山长于攻坚。由其负责西线进攻,执行既定战术。原定是陕南十二旅配合西线攻城,中间因协调部队关系,王宏坤司令又重新部署该部队,将其布置在由桐柏军区二十八旅让出的东门外一带阵地,此处属于东侧战线最便于展开进攻的方位。二十八旅有泅渡作战经验,只好将突入点转移到东南角水面宽达150米的仲宣楼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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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坤司令签发的军令

        7月15日20时20分,前指定下的总攻时间一到,东西两线一齐开炮,三只部队同时发动进攻。六纵的精兵悍将率先破城,仅隔五分钟能攻善守的二十八旅八十三团强突登城,紧接着敢打敢拼的陕南十二旅破防入城。伯父在枪林弹雨中泅渡,不时有飞溅的弹片和砖石落在四周,身边的战友突然就毫无声息地扑倒,这时只能奋勇向前,沿着前方竖起的登城梯努力攀登。猝然登上城头,只见右侧十几步外有数名敌军边放枪边向城下跑,他持枪就追,不成想城头上早被炸的到处破损,没追几步一脚踏空,猝不及防人就从城墙上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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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被攻破的西门城墙

        周围嘈杂的枪炮声,猛得使伯父恢复了清醒,手下意识一紧,感觉枪还在。夜色里有两个敌军向他凑了过来,他抄起枪奋力站起来,大喝一声“缴枪不杀!”。这两个本来看他摔下城头,想来捡便宜的敌军转眼就成了他的俘虏。

        伯父说,那段城墙差不多有十米,当时万幸栽下城头被城下的一颗树挡了一下,弹到城墙上,否则人都不一定活下来,只是跌下来时不巧后腰抵在一处树桩上。强忍着一阵阵剧痛,伯父一直坚持到战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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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东南角

城上建筑为“楚天四大名楼”仲宣楼

        第二天凌晨六时左右,襄阳城内的残敌已基本肃清。敌军中将司令康泽、中将副司令郭勋祺以下17000余人被俘,毙敌3500余人。我军阵亡团级干部1名(六纵),营级干部5名(陕南十二旅),共计阵亡3700余人。

康泽(三青团负责人)

        此次战役,中央专电祝贺,电文由周总理撰稿,毛主席亲自修改。伯父战后疗伤,确诊腰椎第四节左侧断裂。以当时的情况,是无法获得有效治疗的。自此落下了终身伤残,只要天气阴寒、节令变化,腰部就苦痛难当。

中央专电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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