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的蝴蝶效应

宋秋玲爱自己第460天（11月21日）分享：

      某地某次培训，每天早上来接我去讲课的主办方司机这一天迟到了十几分钟。想到学员们可能会有所责怪，我有些恼怒和焦虑。本来我可以选择把造成我迟到的司机数落一顿，以缓解自己的难受情绪，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依然像前几天一样说了句“早啊”，然后平静地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开动了。看得出来司机的焦虑开始逐步升级。正值上班高峰时间，几个路口车流都很缓慢，司机不断地超车，超车不行就连续地按喇叭。也许是受他的影响，另外几辆车的喇叭也开始响了起来。在最后一个拥挤路口，我开始安慰司机，反正是迟到，多迟到几分钟也没关系，不必太着急。司机听了，慢慢拿开了放在喇叭按钮上的手。终于到了目的地，进教室之前，我心里开始盘算，那些学深度心理学的学员，肯定不会放过分析老师迟到原因的机会。实际上，我可以选择把真相告诉他们：我没迟到，是接我的司机迟到了。相信这样一说，自己马上会变得毫无内疚、神清气爽。又想了想，忍住了，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迟到了”。隐约听到下面有几句耳语般的议论，也没怎么在意，就开始了这天的讲课。

      几天之后，课程结東之前，我跟全体学员分享了上面那一段经历。我说，焦虑是一种类似于感冒的“传染性”疾病。我要迟到了，可能面临指责，就会产生焦虑，把焦虑“传染”给司机，我的焦虑就会减轻或者消失（这点跟感冒有点不一样，感冒传染给了别人，自己也不一定就好了）。被我“传染”的司机的焦虑就会加重。接下来，司机处理焦虑的方式也会是把它们抛出去，超车、按喇叭，都是“传染”焦虑的具体措施。于是焦虑一路播撒，很多司机都会分担我将要迟到的焦虑，想想真的怪冤枉的。

      而事情还可能变得更加糟糕。那么多司机带着焦虑上路，也许某一个司机又会遇到一件或者几件增加其焦虑的事件。这样逐步堆积下来，完全有可能在他行驶到某个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时，突然失控，并制造出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

      请别认为这是神经质式的逻辑推理。现代气象学上所谓蝴蝶效应指的是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的微小変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具体的描述是：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闪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在美国的得克萨斯州引起场龙卷风。人类所处的社会心理环境，也是这样一个动力系统，一个开始是微不足道的个人恩怨，经过层层叠叠共振式的加强，完全有可能导致重大的社会灾难。中国古人对此的描述更加简洁而富有诗意：风起于青萍之末。

      为什么并不是每一个人的个人焦虑，都会导致社会性的动荡和灾难呢?这是因为，在焦虑的传播路上，有些人不仅没有用自己的焦虑来放大焦虑，反而把别人的焦虑“吞噬”了。在上面的经历中，我就是那个“吞噬”了焦虑的人。

      当然，这件事情中我消化掉的焦虑的剂量很小，而我之所以有这样的能力，来自于学习他人。很幸运，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遇到过很多从容淡定的男男女女，他们像一棵棵大树，吞噬着焦虑的二氧化碳，吐出的却是清新怡人的氧气。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你会被“感染”上静气；有这样的人散布在人群中，我们就不再害怕天崩地裂。

      亲爱的，今天我们就分享到这里啦！感谢你的陪伴和支持，明天我们继续分享，期待每天与你的相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