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拓、奇姐、林景超——同事
大卫、汉斯——发小
苏格——大学同学
张正阳——非同校学弟
时隔三个月再拿起笔记录自己的流水帐生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陡增的气温让人们纷纷脱下了寒冬的厚重,换上了清凉的夏装,对生活久违的热情似乎也一同苏醒了过来。在经历了漫长的隐忍和蛰伏之后,一切都逐渐回到了正轨上,我也终于有勇气、有心情认真回忆2020年过往三分之一的时光。
退订2020
新年第一天和大卫、汉斯一起玩桌游,这次除了见到老友之外也让我认清了自己不适合玩桌游的事实。我们有个微信群叫“三剑客”,这个群自我2014年开始用微信以来就有了。那年正好APEC会议将举行地点选在了雁栖湖,我们仨在十一的时候去了被戏称为“小巨蛋”的日出东方凯宾斯基酒店附近玩。事后我发了条很煽情的朋友圈,大意是认识8年他们从未离开过。如今又过去了6年,陪伴彼此的年头增加到14年,我们仍保持着一年相聚3-4次的频率。我和汉斯合住的两年让我十分怀念,在那期间我离开了EA,去了YY,汉斯和大卫相约去了一趟韩国。之后我先后换租了两套房子,大卫也在去年选择和同事一起合租,结束了两年多奔波的辛苦。我总是能轻易地回忆起和他们俩的点点滴滴,总是会在这次相聚之后马上开始计划下一次的再相见。他们也总是能在我需要找人聊聊的时候,以清晰、中立、有说服力的话语指点迷津,让我不再焦虑、迷茫。谢谢他们,希望他们一切都好,我们友谊地久天长。
因为今年集团统一力量搞了年会,我们事业部就没有再单独举办。关于这件事情本身我不想再多发表言论,我只想说因为这次年会我第一次尝试了快闪,30S的视频我反复调了几天,生怕拿不出手,不过在看到其他分公司的视频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起码不是最差的了。谢谢奇姐愿意相信我的能力,愿意付出时间精力和我探讨如何尽善尽美。我还想说的是我之前设想过这次年会要和谁坐在一起,但我确实没想到的是我坐在陈宇拓旁边看完了整场年会。当天上午他来公司开会,一直开到中午12点多才结束。早饭就没吃的陈宇拓告诉我他饿到有些低血糖。本来就没打算早去的我决定等他吃完午饭一起前往国家会议中心。我们到了那儿之后还偶遇了林景超,但后来走散了,就坐到了陈宇拓的旁边。我因为感冒对年会有些提不起兴致,第一次在YY感受大场面的陈宇拓兴致倒是很高,拍了不少小视频,不时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问了好多问题,最后还抽中了幸运奖——两天年假。年会结束后陈宇拓他们部门聚餐,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没什么认识的人的原因,他还多次向我发出了邀请。相比很多认识很久才慢慢变得熟络的朋友,陈宇拓亦庄亦谐的性格成为了加速器,认识一个月、只见了4-5次却已经像老朋友了。
之前一直在寻找更好机会的张正阳在这个月带来了好消息,选择了一家自己中意的、比原来更有发展前景的工作,替他高兴。他在毕业后去了魔都,相比当年的我,张正阳明显更有规划和想法,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到得到这些需要做些什么。我一直相信以他大学期间学生会主席、多次获得奖学金的优秀经历,更好的归宿他值得拥有。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同时又拥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老练,看待很多问题明显比我深入。我们作为彼此朋友圈中不再拥有其他共同熟人的存在,可以非常坦诚地分享各自的喜怒哀乐。
尽管知道公司搬家是迟早的事情,但并没想到放假前就搬了(我们1月19日放假)。似乎我是唯一一个对搬家不那么支持的人,因为通勤时间的变长和不再有独立办公室。因为新公司味道过大,我放假前两天都没去公司而去了集团上班,和陈宇拓他们一起吃饭、下班。我最后一天和同事聊起春节假期的安排,还收到了他们的新春祝福,晚上还和陈宇拓去吃了麻辣香锅。当时的我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次和往年没什么差别的假期,心情轻松地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归乡之路。至少后知后觉的我没意识到一场灾难即将席卷全中国。
1月18日,钟南山院士在开往武汉的高铁的餐车上闭目养神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一句“人传人”让人们意识到17年前的一切再次卷土重来且情况已不可同日而语。1月23日,武汉、黄冈、孝感等城市相继封城,一时间湖北好似成为了一座孤岛。各地医疗队纷纷启程援鄂。原定于大年初一上映的《唐人街探案3》《姜子牙》等电影全部撤档(我都买好了《夺冠》的票),本是最拥挤的贺岁档变得冷清异常。1月24日除夕的春晚临时增加了一个诗朗诵成为了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节目。
大年初一我们按照原计划开车回姥姥家。本应热闹的县城难觅走亲访友的身影,灰蒙蒙的天气配着循环播放的广播,竟有了一丝世界末日的感觉。各大综艺停播,家庭聚会取消,触目所及皆是不断攀升的数字和不断变差的局势。正月初四我们返回时,北京已经各种封路和盘查,口罩和出入证成为外出的必备品。国家延长了春节假期,复工复产的日子也一延再延。1月27日,一代巨星科比不幸逝世。坏消息接踵而至,有网友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回复TD能不能退订2020”。生活被按下了暂停键,我带着各种负面情绪进入了二月。
余额充足的假期
曾经向往home office的我真正如愿时还是挺开心的,起码避免了通勤的奔波、半遮面的憋气和可能没饭吃的困窘(很多饭馆都不开门),只是没想到这个过程竟然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2月3日也就是法定春节假期结束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集团,当时陈宇拓已经回京。我在去集团的公交车上还接到了假装快递小哥的他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可以不用去了,因为偌大的办公区真的是只有他一个人。我在一开始是希望去公司上班的,毕竟有事情忙碌会分散和转移我对疫情的注意力,难熬的日子能过得快些。但态度和想法随着在家办公时间的增加慢慢发生了转变,以致于三月真要回公司上班时候我还有点抵触。
我庆幸己亥年最后见到的同事是陈宇拓,庚子年第一个见到的同事还是他,他的豁达和通透多少消除了我的一些负面情绪。我记得2月3日吃过午饭我们决定回家,在地铁站准备进站时红外测温显示我体温异常,工作人员又拿手持测温器测了几次,又用红外测试了一次显示正常了。当时心理上稍微有些波动。我进站后问陈宇拓,你害怕吗。他说不害怕,因为我们能接触感染者的几率不大,而且在重重检查下不会突然出现体温异常的情况,即使真得了那就积极配合治疗,所以没什么可害怕的。在被各种负面新闻包裹得无孔不入的时候能听到他如此理性的一番话十分难得。
在此之后我继续回家办公。林景超特别明智地赶在二月初还有火车票的时候回到了北京,自己的项目无法推动也出不了门的日子他的作息时间开始变得有些紊乱,并开始看一些诸如《康熙王朝》的老剧(我看了《大宅门》)。我也差不多,从武汉封城直到三月回到公司上班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每晚都会做梦,然后次日早上醒来就要被迫收听电视里播报的各种数字。林景超不止一次地解答过我提出的关于工作方法、知识积累等方面的问题,更一直鼓励我不要放弃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林景超会不定期给我转发一些有益的资讯和文章,同样会做这件事的还有我的大学校友苏格。
大学毕业之后的三年多时间里我只和苏格见过一面,是去年年底在后海的一个酒吧吃了顿火锅,我还迟到了半小时。苏格很健谈,脾气很好,我当时有跟要不改天再约,确实让他等了很久,他却毫无怨言,还送了我豆瓣的电影台历。这本台历在后来电影院歇业的日子里让我依然每天有电影相伴。我印象中我和苏格在大学的交集没有太多交集,连打招呼都略显尴尬,反倒是毕业后仅仅凭着他时常发来的各种文章和新闻维持着联系,内容主要以电影和旅游为主,因为他爱摄影和旅游,我爱电影,每次也会偶尔聊上几句。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喜欢记录下生活中的点滴美好与别人分享。与苏格聊天能平衡一些我性格中比较极端的部分,给了我另外一种思考和看待问题的角度。
奇姐一直在老家没回北京,有孩子的人一般会更谨慎些。我们会断续互相分享各自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她也一直鼓励我成为更好的自己。奇姐是在YY除了林景超和陈宇拓之外另一个我十分信任的人,相比林景超有时理性得有些无情的表达方式、陈宇拓许多怎么听都不太顺耳的忠言,反倒是奇姐的话最舒服,既能让我欣然接受还不会引起我的反感情绪。
这个月涌现出的众多公益歌曲中我认为最好听也是唯一被收藏进了歌单里的就是有两个湖北籍演员李现和朱一龙参与演唱的《武汉,你好吗》。歌词“你好吗?你在哪?昨夜我在梦中还牵你的手回家,难道我们的故事只剩这副画”真的是唱得人心碎,让我这个一度排斥接触相关新闻的人都开始关注微博上的各种动态。期盼着英雄的城市早日恢复正常。比城市重获新生更早到来的是我终于要回公司上班了。
如约到来的春天
因为在构思时定下基调不写太多工作的事情,所以这个月的文字会很少。
回到现场办公后忙碌了很多,我硬着头皮去尝试很多新东西,去扮演不太擅长的角色,无尽地配合着各种需要我理解和支持的事情。我见了陈宇拓一次,他开始减肥,晚上只吃代餐。一如既往的贴心,怕我没饭吃,还特意拿了一份送到了我临时坐的地方。分别和大卫、汉斯聊了一次,还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们的安慰让我心里舒服很多。对于那些自己左右不了的事情不太放在心上。在这方面,作为旁观者的大卫、汉斯、奇姐、林景超和张正阳都比我更睿智。
好不容易国内的疫情控制住了,国外又开始闹腾了,真替我两个在英国留学的同学担心。
人间四月天
逐渐转暖的天气里,某天下班后我约了林景超去元大都遗址公园赏花。公园里人头攒动、海棠、连翘、桃花景象开,一派姹紫嫣红、春意盎然的景象。林景超感谢我向他发出了邀请,我感谢他同意赴约。我喜欢拍远景拍花团锦簇、他喜欢拍特写拍一枝独秀,对比之下还是他拍得好。之后我们一起在他小区附近吃了顿简餐。他感慨已经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是啊,起码有2个多月了。
林景超这个月的一大任务是找房子,他的一席话也提醒了我自己也该考虑一下房子的事情了。时间紧迫,于是他就抓紧下班之后和周六日的时间集中看了好几套,这个过程让他身心俱疲,不止一次和我抱怨不想再多看一套了。我特别能感同身受因为去年此时,我为了能和熟人合租也看了不下10套房子。今年因为各个小区的严格管理多少让我有些懈怠。又或者说这一次我不是非搬不可了。赏花之后,我和林景超又吃了2次饭,一次是赶上我们俩都加班,一次是五一放假前一天他外出回公司,得知我在公司附近吃饭,就凑了个热闹。我们成为了同期入职的人中唯二的同龄人,我们都在努力付出让梦想照进现实。
清明假期变相地不让出京,国家公祭日又占据了各大头条,于是我就和老妈骑行踏青。这次春游和之前赏花都让我意识到,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别辜负良辰美景、眼前季节。
4月8日,武汉解封。这座做出了巨大牺牲的英雄城市在76天之后终于重启。我很难想象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帝都我将会经历怎样的境遇,尽管17年前非典的风暴中心就在北京。我在疫情大范围爆发的1月底认真地看完了凤凰卫视2013年推出的《非典十年祭》,一部看得人脊背发凉但也值得更多人观看的纪录片。它让我第一次全面地了解了03年春夏之交发生的重大公共医疗事件,也让我意识到之前的自己对于这一次的疫情确实是轻视了。
这个月因为自己工作的事情没少找奇姐排忧解难,但我后来意识到除了应该适当地表示感谢之外,更应该做的是提高自我消化的能力。别人可以开导一时,但最终问题的解决还是得依靠自己。这种过度依赖别人的做法其实是种不成熟的表现。我人品还不错,在YY还有着几个能够说些真心话的朋友。
我因为帮忙接待客户的缘由有机会去了两次集团,又见了陈宇拓两次,又在下班后一起吃饭聊天喝了点小酒。本来说好五一假期一起去爬长城,但随着京津冀互认我调整了行程,这次游玩并没实现。陈宇拓的真诚让我有种久违的欣喜,以至于我因为自己的失约而深感不好意思。
大卫月中去了长沙出差,回来隔离的日子里我向他发出了五一见面的邀请,同时我也向汉斯发出了邀请,真的好久不见了。
同样是月中,和张正阳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被提抜为了项目经理,这是对他能力的充分肯定,也是对他努力付出很好的回报。本来应该只说祝福的,但我条件反射地开了句“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的玩笑话,多少让正阳产生了些误会。我在年初的时候分别对陈宇拓和张正阳表示过与他们相识的幸运和感谢之情,如今再开这种玩笑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了。随着上班时间的增加我会有一种“珍惜遇到的谈得来的人”的观念,所以尽管我在正阳毕业去了魔都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但实在是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聊想法破坏了彼此的友谊(或许没那么严重)。
4月18日,京津冀互认,不用担心离开北京再回来健康宝会显示异常。我们敲定了五一回姥姥家的行程。随着天气转热,我在公司开始摘掉口罩。4月29日下午,北京市宣布从4月30日零时起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降为二级。全国大部分地区来京或者返京都不再需要隔离。这个消息是苏格告诉我的,谢谢他。一时间机票价格暴涨,酒店被疯抢,报复性消费终于来了!
还想用一些笔墨简要记录一下其他朋友的动态。两个在英国留学的朋友纷纷顺利返回国内,结束隔离后重获自由身。谢小姐从原来的影视公司辞职,很快就去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公司继续做经纪人,希望她可以一帆风顺。刘先生因为身体原因离开了北京回到了家乡,发朋友圈的时候有几个都很关心他离开的原因。相比之下我始终缺乏一种出去闯荡的勇气,选择留在城里就算是比较重要的选择了。
再次谢谢文中的几位主要人物,写这篇文章之前没有征求你们的同意,如果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和麻烦,请一定要告诉我。
最后以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之一《肖申克的救赎》的经典台词作为结尾:希望是个好东西,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