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IS A SHIT

【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昨天有个高三的小妹妹，大概也是被我平时对她温温柔柔的样子欺骗了吧，在遭受到学业、友情、亲情的三重打击时转向我寻求安慰。

小妹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我倾诉这些了。

我是觉得生而为人务必善良。

但我生来不是要普度众生的。

听到最后，当她说出那句，她觉得她们学校第一名能考第一是因为有一对一的家教时，我生出一种浓厚的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觉。

我觉得我室友说得对，她以后飞黄腾达也好，碌碌无为也罢，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没有那种一定要拯救谁的责任感。

于是我没有再回复她的消息。

我觉得她把生活过得那么糟糕，都是自找。

她提到了高三。

我从来没有想过高三是可以过成她那个样子的。我印象中的高三就是暗无天日的，不停地刷题，课间要么是补觉要么是刷题，只有吃过晚饭还没上课的那段时间是可以用来苟延残喘的。也许说起来很可怕。

小妹妹很委屈地告诉我，她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名次还是往下掉。

如果你口中的努力就是每天花五六个小时（保守估计）在游戏上，半夜三更刷两三道题然后就十分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我努力了。你自己觉得过得去就好。

我一直和她说，你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就无所谓，因为你的父母再怎么责骂你，你的人生都是你自己在走。

一边懊恼于自己的成绩烂得像一坨屎，一边渴望让别人来肯定你已经努力了这不是你的问题。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么。

在睡前，我和朋友感叹道，生活以后要甩她的耳光还多着呢。

妹妹，你说因为你胖，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你说你成绩不好，父亲责骂你说让你去搬砖，不要读书了。你说你被孤立被欺凌。

你所经历的一切，我都曾经经历过。

至今想起那段时间我都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不敢说感同身受，但那种无力感我也有过。

妹妹，等你经历过高考，你就明白，高考不过是你人生路上最最最不起眼的一次挑战。

像我和朋友聊到你时说的，生活要甩你的耳光还多着呢。

就像我以前告诉你的，我不能向你保证你所有的问题都会因为上大学而缓解。你的人生不会因为你的成长就一帆风顺，更可能是你把生活过得越来越糟糕。

没有人该为你的未来买单，除了你自己。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那么温柔地试图安慰她，而是应该告诉她生活有多残忍，你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多少安慰。

向别人展示你的伤口，无非是把伤口撕开一些，让它好得更慢。而看到伤口的我们，无非就是发出一些口头上的怜悯声。

有句话挺残忍的，它说，你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病了就看医生睡不着就吃安眠药活不下去就去死，总之别找我男朋友。

我也送给你，你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病了就看医生睡不着就吃安眠药活不下去就去死，总之别找我。

我的温柔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