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片山水（之八）

      一一山洋溪、伍子湾

      为一年轻同事新婚致祝，我有幸去了一趟山羊溪伍子湾。

      山洋溪伍子湾地属桑植桥自湾乡，皆临澧水，各在其东西两岸。两地皆古属山羊隘，且与桑植内外半县的分界桑树亚隘相接。这里地势险要，依山临水。清同治桑邑县令顾奎光有诗云＂高峰百尺壑万寻＂即指此处。县志＂牙错且连山叠嶂，胶葛蟉蜒，申画整齐，其亦难矣！＂也是对此处山水地貌的描述。

      车过桥自湾这一山上乡镇，出一叫长坪的山上坪村，就到了山羊溪。公路凿壁横山腰向东缓缓下坡，约四公里的路程，皆在深壑中。深壑下为由东而西的澧水，沿水上溯到山羊溪之高家头，则折而向北向西。再上行约十里，继而折向北又向东，就到了桑植另一重镇一一凉水口镇了。

      古时的山羊溪壑深峡险，少有人烟。澧水隔绝了东西两岸，唯靠高家头澧水岸边的舟渡相接。因山高峡狭，河面深窄，故流急滩险，稍一水涨，舟不敢过，则两岸往来断绝矣！在高家头澧水折处之对岸，亦大山相夹，一溪在谷，且向东延伸。其北山坡上今已人户甚众，即今之山羊溪村之所在。古时亦因溪深难过，行人商贾多往来不便，故官员及乡人曾捐资建桥，以畅交通。此桑植县志亦有记载：＂山羊溪桥，城北五十里。乾隆十三年分防赵文恒等督同向、唐等姓建。＂但此桥不过连通澧水东岸两山之间的小溪。在过去，是没有财力和技术建造大桥跨越澧水大河的，故被澧水三面环绕的高家头和伍子湾，几乎就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今天，一桥由山羊溪岸飞跨高家头，一路盘山而上，由东西去，过李家垭，直达高山之端的伍子湾村一一昔日桃源已与世外相连，从此不再是与世隔绝之境矣！

      我问当地人山羊溪命名的缘由，答曰，可能是古时山羊甚多，亦或是壁绝高起，如山羊临峡，却是没有肯定的答案。

      当我的车抵达同事老家之时，我们是非常震惊的。伍子湾是一个山坡上的村落，山上仍有山；新修的公路不足四米宽，横在村子之上。村子其实是在大山前出一岭的山垭间，且东西不长。村子垭上垭下约十来户人家。木瓦结构的房屋尚存几户，青石板铺砌院塔，甚有古朴遗貌。但临村公路处多已新修水泥钢筋砖石结构的房屋了。我的同事的房屋则是在公路外侧筑柱架空而建的，与公路平齐后筑房两层。由于空间太窄，外只较狭长的阳台而已，即与公路相抵。

      由于公路窄，村处陡坡，没有可以让车掉头地方，我们只能将车继续前行约里许，找到山上设有错车宽敞处，方将车转过头来。待再找略宽处泊车，才相见久待我们的新郎倌同事！

      我想，这样险的地方，昔时不通公路，出山过河，极为不易矣！我们祖辈的生存能力是多么的坚韧啊！为避兵匪祸患，求得安宁，什么样的险恶环境也能存活！即使再艰苦，只要能苟活，足矣！所以，你只要走遍桑植的山山水水，便到处都能发现这样的山里人家。

      不过，在今天，国家发展极快，消除贫困也做到了极致，通路通电通水，改变民生已经恵及这片山水的角角落落。看，就是同事这样山里人家的孩子，亦走出了大山，受到了高等教育，已是男大成家，事业亦将有成！而山上村民致富办养鸡场、家俱厂等，亦是富裕有路！

      站在高处，遥望苍山连连，澧水蜿蜒，唯叹今昔变幻甚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