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 Two你到底是谁?

Letter Two 你到底是谁?

      出门前把信和护身符都书柜里放杂项的抽屉里,这也是我为这个叫镜的唯一能做的事了。喝口水,准备换鞋的时候,又折回了房间,把护身符拿出来,挂在书包的内袋的拉链上。既然它被寄到我这里了,也是一种缘分,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嗯~不是,是请你保护我。

      6月底的早晨还算清爽,骑上自行车,想起早上的那个梦,心里有一种意外的踏实。梦嘛,大多数都不会成真,有那么一刻感到愉快也就够了。几分钟就到学校了,其实走路也就15分钟左右的路程,但我喜欢骑自行车,它不仅是代步的工具,也是我的伙伴,它从初中一直陪伴我到了高中。有空我喜欢这里调一调,那里整一整,我称为和它的“调情”。我们感情非常深厚,放学后有空的话,我也喜欢骑着它到处转转,心情不好的时候,骑着它去一个尚未被人发现的小树林,把书包垫在地上坐在那里发呆。

      进了教室班长说我早自习又迟到了,催我赶紧交作业。我不喜欢早自习,整个教室嗡嗡嗡嗡,跟和尚念经似的。可是我喜欢班长,笑嘻嘻地把作业交了出来,问她:“班长,你知道今年是几几年吗?”,她说“你脑子坏掉了吗?竟然问这种弱智问题拿我寻开心!” 她收了我的作业本,转身就走了。在她眼里,作业本比我是不是脑袋坏了更重要。 转头我向同桌问了同样的问题,同桌白了我一眼示意我真的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正准备转个身问后面的同学,她先开口说话了,“你别问了,我告诉你,今天是2007年6月29日,周五,老师将布置今年的暑假作业。”

    高一的第一个暑假,我没有任何的计划,只想赶紧写完作业,剩下的时间用来骑车,打球,游泳和看漫画。不到两周时间我就写完了除了作文以外的所有作业。没事就带着我的mp3出门,骑着车去学校,看看有没有同学在打篮球;早上去泳池游个晨泳;也会骑去湖边和小树林,发呆;偶尔晚上和朋友出去散散步聊一下近况。手机长期不充电,开机也不开声音,他们都抱怨说找不到我,其实我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7月快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第二封信。这次是路过小区门房的时候,保安交给我的。还是同样的信封,同样的某邮局,我想,还是那个叫镜的吧。像有某种预感一样,“她还会再来信”,这一刻丝毫没感觉到意外。

      “禹:hi!我最近状态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阴晴不定,但是自控力已经比之前强了很多。听到这个消息,我想你也会高兴的,就提笔写了这封信。

        这几天我时常去那个公园的小树林,读读书,写写日记,偶尔也发呆。秋天比夏天要干爽很多,傍晚散步时还能感觉到一些清冷。梧桐变得金黄,枫叶也慢慢变红了,栗子一颗颗落了下来,就连便利店都开始蒸包子了。再过不了几日就要彻底穿上毛衣,准备入冬了。

          ……”

      等一下,她在哪里,不跟我在同一个纬度吗?难道她在南半球?还只是7月底,我都不敢想象8月的高温天,她已经入秋了,还准备入冬了?翻到了最后落款处,依旧是:爱你,镜。时间是:2017.10.19。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但好奇心让我读完整封信再做判断。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虽然你只许我在你不在的时候去,且如果碰到你,不许我说话和出声,可依旧在心底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那片树林给我喘息的地方,恐怕我撑不过压抑的高中生涯。现如今它被政府扩建成一个庭院式的公园,还好那棵树还在,我现在就是在这里写着这封信。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再来这里了,所以,我想,如果连我也不来了,它会不会特别孤独?”

        她写的是我的那片小树林吗? 至今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那个地方,也绝不会带任何人去那里,那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树。世界上的树林那么多,她一定是另外一个城市遇到了同样喜欢一片树林的人。

        夜里翻来覆去想着那封信的内容,她真的是随机把信寄到我这里的吗? 她说状态不好,是什么意思? 生病了吗?自控力指的又是什么?她会出现幻觉吗?还是有暴力倾向会忍不住作出伤害性行为?

      这么多解决不了的疑问累得我一晚上没睡好,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走入一个镜子迷宫,很多面镜子相互照着,出现个无数个我,而最奇怪的是这里所有的我都不一样,有的高大帅气,有的矮小丑挫,还有的破衣烂衫,甚至还有面容溃烂,像一具僵尸,最后,我被那个行尸走肉的自己吓醒了。

      醒来后冲了个澡,确定了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自己,就骑上自行车冲向小树林,去证实并没有信里提到的那颗特别的树。从初三毕业发现这个树林到现在也有一年了,当时认为它地方不大但是很隐蔽,很是钟意,这一年除了我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围着树林骑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变化。终于有点安心了,不仅是因为减轻了那封信的嫌疑,还意味着并没有人闯入我的私人领地。本想看个日出,远远望去也只能看见一栋栋尚未建好的高楼。脑海浮现一个念头,信里的那个小树林,可以看见日出吗? 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大脑。想起早上那个梦境,不由地想早点回家,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终于在早饭之后有点心情把剩下的信读完。

    “其实一棵树怎么会孤独呢? 它们有树根深藏在地底,相互之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连成一个巨大的网络。孤独的只是我,总是想要和周围打成一片,轻易付出信任却总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过于自信的人一旦跌倒很难爬起来,压垮他的不是自信,而是无法停止的自我怀疑。最近我开始做一些尝试,会去外面到处走走,看看河畔的旅人,悠游的鱼儿还有自由的飞鸟;和朋友聊天,参加一些聚会;写日记,自我观察等等。似乎有些改善,当我专注于一件事,或一本书的时候,脑袋里的杂音会暂时停下,情绪得以调节。你和我一样把真实的自己藏得很深,在不同人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面具多到数不清,藏到有时候连你自己都找不到。禹,请保持坚信自己可以重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世界,请坚信!

      爱你,镜。2017.10.19 ”

      读完信,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街道,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心里又多出了一个疑问,禹,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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