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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秘密色彩
自从得知梁舶在刺青店里打工,我三天两头就过去陪他,但是我不会多话,会看书和听音乐。
听《冰雪奇缘》的主题曲<
随它吧,就让一切都随它。
放学后每次和他走在一起时总会引来许多暧昧不明的目光,看梁舶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我心底泛起幸福的涟漪。
可是我会整夜整夜的做梦,梦到自己的蝴蝶飞走了,梦到自己沉到湖底,梦到自己看到了我自己。
惊呼出声。
岚城是前几天搬来宿舍的,自此后我们形影不离。
记得第一次见她来宿舍时,张茹男正好提着暖瓶进宿舍,我去接应,暖瓶一下子掉底了,热水哗哗的流出来,我条件反射的扔掉了壶。
“啊~~我的壶!”
杀猪一样的声音响彻整个三楼女生宿舍。
张茹男就此不理我了好些天。
岚城直接跑过来说要和我一起睡,我让她去我的对铺,那边刚好前天搬走,出国留学了。
我给岚城吃杨梅,她吃了两个就不吃了。我把剩余的吃光后又把核摆成人形。
从此以后,我们便形影不离。她就像个跟屁虫,挽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时梁舶和我来往比较密切,午餐我会带着岚城和他一起吃。
每次我和岚城说话的时候,梁舶就看着岚城发呆,我唤他名字都听不到。
岚城肯定看出了我的沮丧,笑着戳我的脑袋,坏坏的说:“小桥,你男朋友他怎么不理你啊?”
我摇头:“岚城,别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梁舶一脸尴尬:“岚城?你是说岚城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看不下去他为难就直接拉着岚城走。
脸上火辣辣的,羞红了脸。
“梁舶,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我选修了一门《社会学心理》的课程,这是唯一一节可以和梁舶一起上的课,我每次都会和岚城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窝在墙角,偷偷看靠窗的梁舶。
有一次老师在课程讲到一半时,选了几个人做游戏,老师要求我们这几个人选择自己的搭档。
她是一个很亲切的老师,戴着眼镜,微卷的短发扎起来,辫子只有一个小啾啾,她说:“周晓桥,你选一个和你搭档的啊。”
我声音洪亮的说:“老师我选岚城。”
张茹男立刻站起来说:“我也想玩。”随后还白了我一眼,吐吐舌头。
我看岚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便给她一个歉意的微笑。
梁舶说:“老师,还是我来吧,我和她搭档。”
我吞了下口水,这是怎么了?
班里的学生加起来也得二百多个了,却在这一刻鸦雀无声,大概三秒钟后却又一阵哗然。
老师虽然亲切,但是我总是敬畏她的,她的眸子里有我猜不透的神秘,像一切都瞒不住她似的。
这是考察一个人与人之间信任感的游戏,要求一对一,我当时站在梁舶前面,背对向他,老师要求第一排的人直直的向后躺,后面的人要接住前面的人。
我很忐忑,怯怯地向后看梁舶,对他笑了笑。
梁舶说:“小桥,你放心吧,不会摔到你的。”
随着老师的号令,我们前排的人一起向后躺,我没感觉到有人接应自己,身后还有风吹过,棉麻的白衬衣想被鼓风机吹过一样膨胀起来,我放弃了向后躺下去,转身看向梁舶。
他真的很认真,双手还停留在张开,要捧住我的姿势,他诧异的看着我。
“快要接住你了,怎么就起来了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说:“呃,我以为我被恶搞了。”
原来是老师在我们第一排闭眼睛的时候,偷偷示意第二排的人往后退大概一米的距离,然后老师再用扇子扇风,制造了一种感觉不到自己身后有人的幻觉。
很多同学都和我一样,没有坚持下去,提前起身了,而我是那个领头的。
闭着眼睛向后躺的时候,我能清醒地意识到岚城在我的梦里向我扑过来,自己陷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
等到换成梁舶在我前面的时候,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眯起了双眼,这或许是我一直仰慕却不能拥有的人,即便他在怎样喜欢自己,我都觉得他难以靠近。
老师说:“前面的人,开始吧!”
梁舶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就背对着我朝我躺下来,一丝犹豫都没有,我反而慌乱了。
无意识的张开双手不是去接,而是将他拥出去了。他猝不及防地向前跌过去,差点扑倒在地。
“小桥,你说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我有丝尴尬的张着两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梁舶,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的……”
这时,岚城跑过来抱着我的头说:“小阿桥,你那么喜欢人家,人家投怀送抱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咯!”
我白了岚城一眼,说:“好啦,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梁舶啊。”
这时,梁舶拽起我的手,很用力,说:“游戏做完了还不回去,不喜欢我也不能讨厌我啊。”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释怀,梁舶待我算是极好的了,他信任我,而我却总不能信任他,就像我一直不肯相信他真的喜欢我。
周末的晚上有自修课,我一般都会去校图书室自修,学哲学和历史。岚城不学无术,喜欢在我旁边化妆照镜子,嗑瓜子,拍照片……我已经练就一身不受干扰的本领,顶多看着她摇摇头。
岚城很顽皮,在梁舶也来的时候,会蹭着坐在他旁边,还给他一个飞吻的手势。这时我会尴尬的朝梁舶笑一笑,梁舶也尴尬的朝我笑一笑。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图书室除了我和梁舶还有岚城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我身上披着一件梁舶的衣服,但当我抬头时,梁舶却和岚城四目相对,月光下,梁舶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岚城很专注的捧着脸嘟着嘴看着梁舶,这暧昧的气息弥漫在我周身的各个角落。
岚城也喜欢梁舶的,那梁舶呢?
他曾经在刺青店里给我纹蝴蝶纹身,他说从来没有见过比我更特别的女孩子,他说我的身上散发着别人所没有的气质,他还说我的手很美,很修长,是世界上最美的手,他还低头吻了那只蝶,也吻了我的手……
自那以后,我看到虎口上的蝶,手指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
我问梁舶,那是什么蝶?
他说:“这是绿孔雀,象征着爱,和自由。”
那一晚,我梦到自己变做了蝴蝶,飞到梁舶的手指上,他慢慢靠近我,脸在我的瞳孔中放大,不断的放大,最终变成了血盆大口,我不知道那只蝶是活着还是死了,醒来后,也很想再去做那个梦,我希望蝶一直活着,也希望梁舶还是梁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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