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轮到谁下地狱了？

    我打开皮包，里面有一个绣着祥云的小丝袋，里面藏着被酒精擦拭数次的五枚硬币，四枚一元的，一枚五角的。

    一枚硬币去买一瓶纯净水，至于它是不是真的纯净我不得而知。我会倒在手掌心一点，仔细地擦去你唇角的尘土和从四周飘来的他人的角质代谢物，然后低头俯身舌头轻轻深入钩住你的，汲取你的唾液含住咽下，如我们第一次接吻般的谨慎。

    一枚按进肇事者的右眼，用最污垢恶俗的一元钱刺瞎他一半的视线，用他的视网膜翻模一朵菊花的图案，然后受到压力裂碎无可逆，看他左眼惊恐地瞪圆，难以置信地凝视他手中接落的鲜血和粘液，嗓子里迸发绝望痛楚的呻吟，他曾目睹你那一瞬间的惊恐与无措。

    至于剩下的两元五角...

    不，我后悔了，我奔到超市的收银柜台，眼眶全红的样子吓坏了收银员，他的手掌颤颤巍巍地伸向我，里面躺着被他汗液沾湿的我的钱。而后我奔向蜷缩在路边呻吟的司机，捡起沾满灰尘的红色硬币，郑重地放回我的小袋子里。

    我踌躇到你的身边，熨得笔直的西装裤脚下，你怪异的姿势躺着的样子像疯狗一样狼狈，我恶狠狠地将小袋子扔到你的脸上，硬币撞击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傲地转身离开。

    我说过，我讨厌撒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