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28
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当然不只是代表我自己,这不是狂妄,是基于自信。对国门外的一切所知甚少,所以只能说国度里的话,这不属于自卑。其实我只是且老且嘚咕的宅男而已,只不过岁月不曾让我冷却就是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最敬重的人,但是这种敬重多与自己有关。被骗的人往往敬重诚实的人;倒霉的人往往敬重帮助自己的人;大病不死的人敬重医生;飞黄腾达的人敬重领导;学业有成的人敬重老师;等等。
如果和自己无关,我们往往敬重品质优良的人。但是大多数人共同敬重的是什么人呢?
一,我想,不是诚实的人。诚实的人会让很多伪善无地自容,会打破心机的算盘,如果和谁合作而不是居于被支配的地位,会搅乱别人的部署,甚至会坏了别人的“事”。我们敬重诚实的人是因为他让我们省去了很多自己本该的劳神;但敬重是有限度的,也不会排在第一位。诚实的人囿于现实的框框,往往循规蹈矩,缺乏变通、浪漫和冒险精神。 诚实的人对阴谋估计不足,难成大事。
二,我想,不是认真的人。应该说认真并不被人喜欢。认真是什么意思啊?一指不可通融的道理,二指不可改变的真实。除非为了自己的利益,人们并不喜欢较真,所以认真的人一般搞不好团结。认真会让很多人难堪,有时候会妨碍很多人的利益。
认真对别人?甚好甚好! 认真对我来?且慢且慢!
认真的要害是求全苛刻,而现实往往混搭。在群体里认真的人未必会把事情办好,他不懂,人群是靠前进的步伐碾压马虎和细节的。历史从来不是干干净净的,它是一股浑水,历史也从来不奖赏完美,且不说完美是转折的开始,且不说完美多为“夸大”的产物。 世上的事,成也认真,败也认真。
三,我想,不是忠诚的人。毋庸讳言,忠诚是美德,我们都喜欢忠诚的人,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和共事。但是忠诚是有两个概念的,一个是忠于原则,一个是忠于某人。这两个概念在道义上是相抵触的。
忠于原则的人是坚持原则的人,坚持原则的人往往缺乏灵活性,若非如此,何谈忠诚;若是如此,谁人喜欢。
忠于某个人的人往往带有认可(愚忠)在里边。忠于一个人就是要同其他人保持距离,比如爱情,比如效忠。若忠于不同的人,又何谈忠诚。在自然状态下,完全忠诚于一个人的人是没有的,在关键处尤其如此。忠诚于自己是绝大多数人对别人的期待,但又往往轻易不可得到。
当两个以上忠于的对象并列的时候,在逻辑上在概念上一定是有矛盾的,起码是有罅隙的。当父母一致的时候,忠于是成立的;当父母不一致的时候,忠于是难以两全其美的。 践行忠诚是一种美德,但是喊“忠诚”的人却未必,声音越大恐怕越别有目的。
忠诚的缺点是思维固化,思想奴化,受人牵制。而忠诚原则(主义)的人是需要与时俱进的,否则,不仅仅是教条主义的问题。在时代发展的前提下,原则不变,忠诚不变,岂不僵化?原则变了,忠诚不变,岂不落伍?原则不变,忠诚变了,何谈忠诚?
我想,如下的人也难被共同敬重。
有才华的人往往咄咄逼人,某些方面强,必定某些方面弱。如果没有实绩,或者有而独占功劳,都是很容易让众人反感的。
聪明的人且不说易被聪明所误,往往反衬了别人的愚蠢,如果不同时具备其他优点,很容易鹤立鸡群,被人敬而远之。
有功劳的人易居功自傲,往往忽略别人的作用,忘记是怎样的借势,进而躺在功劳簿上。
温和的人让人喜欢,但是距离被人敬重还缺乏过硬的条件。
名人易被名累。所谓名人,不过是比普通人多罩了一层光环而已,滥竽充数和名不副实的居多,迷信不得。名人一旦有错,是不易被原谅的。
富人如果善不配位,大人物如果德不配位,都不会被敬重。
我们的一生中一定都有一至几位自己最敬重的人,但是最大公约数,即大家共同敬重的人是谁呢?
一般来说是有道德的人。
作为概念,有道德的人是指与人相处能够遵守行为准则和规范的人。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好人——是无论从动机到言行,善良、诚恳、和蔼、无争、持守的好人。正是由于太难做到了,所以才受到敬重。 用老百姓的话说,有道德的人最好相处,最可预期,最让人信任,最让人舒服。在中国,有道德的人犯错误最容易被原谅,最容易被同情,最容易被重新赋予机会。即使是被打败的敌方,有道德的人也会得到尊重。
有道德的人对内是战胜了本能的,不该生气的时候不生气,该牺牲的时候自觉牺牲,怜悯别人的悲伤而有爱心,坦然别人的长处而不嫉妒。
有道德的人对外是战胜了诱惑的,所有的诱惑都是他世界,都是过眼烟云,从来不想占有,也从来不曾觊觎。做自己不被牵扯,做事情按部就班,不被诱惑动心,更不为强势所低头。 有道德的人从来不希冀任何外力来打扮自己。
有道德的人,无关势力,无关爵位,无关财富,无关色相。
有道德的人既是现实的,又是理想的,还是趋于完美的,所以才能得到人们共同的敬重。只是我们身边这样的人太少了,一生相逢有几人。
项羽为什么被敬重至今,因为他输在明处,虽败犹荣。
雷锋为什么被敬重至今,因为他纯粹,清爽,心里装着人民,俯首甘为孺子牛。雷锋能做到的事情,别人都能做到,但是别人都没做到。
最敬重有道德的人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是对还是不对,是好还是不好,可能是一个很难简单回答的问题,但是对于一个民族的影响又是巨大的。我们的历史似乎回答了这个问题,又似乎没有回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