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是每个有女生的学校都有的东西。
那是一种称号,一种实力。与之同种类的还有系花,班花,等等,但校花无疑是最高等级的。而且女生越多校花的质量往往也越高。我所就读的大学是一所传媒大学,女生的数量可以说比男生还多出那么一部分来,能在这其中摘得校花的头衔其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外貌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评断的。难道有搞过投票?我不记得自己有投过票。
校花具体长的怎么样,像我这种孤僻阴暗的人自然是无缘一见,没有胆量一见,也没有条件一见。不过与刘晓芸这种低调的类型相反,胡筱雅属于那种相当高调的人物。
所以关于她的传闻到是听过不少,特别是关于她的恋爱八卦。今天和哪个高帅富谈了,明天跟哪个公子哥分了,始乱终弃,水性杨花,红颜祸水,唯利是图,狐狸精。没有一个好的词眼。
虽然在校花这个光鲜亮丽的称号背后自然少不了风风雨雨,不过俗话也说过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没有见过所以也不好判断。而现在,狐狸精这个传闻恐怕是确有其事。
胡筱雅,校花,长出来狐耳和狐尾的女生。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似乎也不用想象什么太复杂的缘由了。
但我还是来到蓬莱小姐的餐馆,她给了我意料之中的答复。
“狐媚。”
在后厨不知道忙些什么的蓬莱小姐随意丢出来了一个词。
“看外观也就知道啦,问题是怎么驱走啊。”
“割掉耳朵,砍掉尾巴,再从身体里把内丹挖出来。”
这是在讲怎么做鱼吗?还没等我继续问,后腰的一阵痛疼让我闭上了嘴巴,身后的刘晓芸似乎是当真了恐惧的抓紧了手中抓着的东西。老实说我没有强迫她一起来,但还是跟着来了。据刘晓芸回忆,当初她召来饕餮的时候蓬莱小姐差点就决定把她杀掉。
如今害怕也是正常的,毕竟女性不像有些小说和漫画里的男性,就算以性命相逼过后也会很快莫名其妙的滋生出一些扭曲的感情。(当然我跟那个吸血鬼的事只能算是测试,不算是真正的性命相逼。)所以我不得不佩服她现在敢与蓬莱小姐面对面的勇气,然后,这股勇气似乎还传给了我一点。
“那她还有得活么?”
“几率不高。”
“那就别随便用这种办法啊,你不是道士什么的专家么,驱妖什么的难道不是你的工作?”
“这就是最简单高效的办法。”
最简单,最高效,但是会死人的啊。
“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就放着不管喽,反正她也逃不出去。”
蓬莱小姐半眯着眼一副戏弄的表情从后厨出来坐到了我面前的椅子上。顺带一提她现在是普通装束。紧身牛仔,衬衫,外面是灰长褂。昙花一现的战斗装就像做梦一样。
听了她的话身后的刘晓芸小声的建议道。
“你昨晚给我说过,饕餮剩余的力量能够削弱妖力,我想用这个能力是不是能帮她一下。”
“帮?你是被这臭小子传染了吗?”
蓬莱小姐像是盯住猎物的猎鹰一样偏着头看向我的身后。
“她有找你帮忙吗?这么没头没脑的就上去帮忙,你是不是想跟这家伙一样啊?”
一连串的打击让后腰的力道越来越强,在痛的叫出声之前我赶快开口打起了圆场。
“好啦,好啦,别这么打击人啦,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出于帮助朋友的好心啊。”
“还有你,昨天才被人家打个半死,今天就向着人家说话了,真是娶了媳妇不要娘。”
“这身份不对吧?!”
既然那么在乎年龄就别老说这种话啊。
对话无法继续,蓬莱小姐就那样翘着腿,双手环胸,一副古代贵族少妇审视私奔奴隶的样子看着无言的我和刘晓芸。回想起来或许来找她商量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冷酷的道士,效率第一的专家。在对付饕餮的时候因为刘晓芸本身就是为了消除自己所以才决定不插手,带着刀剑在一旁预防突发状况是她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我最讨厌麻烦,节外生的枝都该一剑砍掉。”
“那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我垂死挣扎。
“放着不管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妨碍倒是不妨碍但也没理由对被妖怪缠身的同学放着不管吧。我考虑说辞的时候抓着我腰的那支手放开了。放弃了吗?就在我如此作想时身后传来的坚定的声音。
“我要帮她。”
“你还好意思去找她?”
蓬莱小姐的语气里充满了恶意然而刘晓芸没有退缩。
“嗯,请帮我想想办法,你是专家。”
“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一边呆着。”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们那么刻薄呢?”
“怎么?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招来了不该招得东西,控制不住了就来找我帮忙,我还得笑脸相迎?”
到这,两个女人开始了无言的对峙。而我被夹在了中间。
“那…有我可以做的什么事吗。”
“今天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你能做的事就是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啊,原来还有打工这个事,我都快忘掉了。
“今天请个假行不行。”
“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砍掉你一条腿,要不试试你现在还是不是不死身?”
“你好歹拿扣工资来威胁我啊!”
说话间锅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上,这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本想再解释一下,让事情变得更有紧迫性和重要性,但后腰又被掐了一下。身后的刘晓芸用谈判似的口吻问道。
“那只要我们把这里打扫干净,你就会帮忙吗?”
“他是在这里打工的,这是份内的事,你想让我帮忙......”
蓬莱小姐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慵懒姿势又用着一副恶女人的语气说道。
“就看你们打扫到哪种程度了。”
也许这家伙本身就是个恶女人吧。没办法,打扫就打扫,空无一人的餐馆打扫起来也不怎么费劲就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然而报着这种天真的想法这一次打扫却花去了比平时要多三倍的时间。一方面是那个恶女人破天荒的开放了后厨让我们打扫。另一方面在打扫的时候大概每隔五分钟就会出现类似这样的对话。
‘这里还有灰。’
‘抹布洗干净再擦。’
‘这里还有水没有干’
这话还不是蓬莱小姐说的,而是刘晓芸。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真的不累吗?累死个人才对。我很想告诉她这是在打扫餐馆又不是在打磨艺术品。
拜此所赐当我们结束打扫的时候蓬莱小姐的午饭都做好了。
“嗯,打扫的不错,把小六子开了,雇你算了。”
端着一盘苦瓜炒肉一盘蒜蓉空心菜蓬莱小姐从后厨走了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
“你到是客气一点啊!”
刚才气氛还那么紧张现在就开始帮腔了?蓬莱小姐把菜端上桌,我习惯性的把餐具摆好,碗筷多了一副,突然变成了三人一桌吃饭的局面。
“那个......可以吗?”
刘晓芸这时候到是客气起来了,她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蓬莱小姐又看了看给自己留的坐位,仿佛那是为她精心准备的一个陷阱。
“饕餮留下了后遗症对吧,看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不该吃的东西还是别吃。”
我差点把这个问题给忘了。蓬莱小姐终于干了点专家的工作,实在让人欣慰。
“饭菜钱,我会从小六子的工资里扣的。”
“啥?!为什么要扣我的啊?”
扣钱本身就有问题吧。我话说了一半,刘晓芸到像是真的放心了似得坐到了椅子上。
“这么小气难怪到大二了都没有女朋友。”
蓬莱小姐斜着眼一副看着厨余垃圾的眼神。
“是啊,大概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吧。”
刘晓芸同样也是斜着眼只不过眼神里怜悯额成分居多。
有一点我得承认错误,女人建立感情的速度貌似比男人快多了。迅速结果午饭,蓬莱小姐塞给了刘晓芸一本厚厚的书以后便打发她回了公寓。结果到了下午整个餐馆又只剩下了我和蓬莱小姐。搞成这样我都快以为她是要故意跟我独处了。
“关心别人之前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
果然还是要谈这个的啊。那个所谓不死的妖怪到现在除了会让受的伤消失,还有会让我复活以外没露一点其它的痕迹。我没有长出角,也没有长出尾巴。说到底缠上我这样的,人那只怪物也可以算得上是失败了吧。
“那个【羊患】是个什么妖怪?”
“状如羊无口,不可杀也。你身上不是那个。”
“不是同样有不死性么。”
“杀不死的妖怪多了,【羊患】说到底也只是古时候一些地方的野山羊成患,杀也杀不完,所以有人觉得杀不死故称【羊患】,虽然形式上跟你很像不过......”
说到这里蓬莱小姐停下来想了想。
“你觉得你是食草系的么?”
“总不至于是食草系就是羊了吧。”
我到是想食肉,再说不是说不是【羊患】了吗。
“我觉得你大概是光合作用系的。”
“有那种系存在?!”
那是刚刚自创的吧。
不,等下。
“难道缠上我的妖怪是植物系的?”
“有说过你身上的是妖怪吗?”
“那我身上的是什么,神仙?”
“哎……”
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蓬莱小姐按摩着额头从档口里走了出来。
“所谓神也好怪也罢都是人们相信它存在它才会存在,在以前不管是请神还是驱邪都要开坛设祭,说到底它们其实都是一类东西。”
就像是古代的某地人们因为干旱召来了可以带来雨水的神,几年十几年过去环境变了气候变了换着开始闹涝灾的时候原本神也被扣上了恶神的帽子或者干脆成了一种妖怪。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付出祭品没人会太计较,但是为了驱走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就都小气起来了。
“哎,一想到自己干的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心态难免都老起来了。”
自己需要的东西.....
无视掉了蓬莱小姐的牢骚,还有那段模糊的神怪论,我继续提问。
“那你的意思......我身上的东西也是自己召来的?”
“就算你没有了那段记忆,是与不是你自己才清楚,那些东西也不是招之既来挥之既去的,那个小丫头很明白这一点才能只留一点后遗症就脱身出来,至于你和那个小狐狸,不想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就老老实实呆在‘境’里吧。”
啊,要说事到如今好像是有点晚了。既然这里是专门封印妖怪的结界。那么有不死身的我还有长出狐耳与狐尾的胡筱雅就肯定不是悠哉悠哉的呆在这里,而是被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