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少年秘恋情事

故事|少年秘恋情事_第1张图片
文/燕九恒

                                    chapter   1       恋师的隐秘



那年的我十四岁,懵懵懂懂,却不经意间在自己感情世界的土壤埋下了一颗种子。十四岁的少女,对生命的感知还太少,所以注定了要跌跌撞撞,受伤流泪后才能成长。

直到今天我仍然分不清楚,那时的自己是喜欢地理老师,还是崇拜一个偶像,还是寻找一点寄托。

                                                        1

那个夏日午后,他仿佛和外面的阳光一起倾盆而来,骄阳似火,刺目耀眼。

他是新来的地理课老师。他眉目俊朗,身材修长,白色短袖衬衫配棕色长裤,像言情小说里描写的男主角一样闪闪发光。

那光耀眼刺目,我昏沉的睡意顷刻消散,悄悄地把随身听的耳机塞回了桌膛,坐直了身体。老师他人很幽默风趣,能把枯燥的知识讲得格外有趣,他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那自信的神采穿过我的眼睛,直落到心里。

从那天起,我无比期盼每周一和周三下午的第一节课,每次我都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恭恭敬敬地把地理课本放在课桌上,坐得笔直,盯着秒针一点点滴答,等待着上课铃的响起,心中的快乐像小溪越过山丘穿过草原一样哗哗地流淌,甜蜜得跌宕起伏。

我开始觉得一周两节的地理课实在太少,偷偷溜到办公楼看了课表,一下课就冲出教室,等在他经过的楼梯迎面相遇,对着他敬礼打招呼后跑到拐角处大口喘气,傻傻地笑着跳着回到教室。

                                                         2

那年的冬天突然流行起了过圣诞节,我攒了两周的零用钱,那个周末特意去礼品店挑了好久,选了一张精致的贺卡,淡淡粉色底纹,中间有两颗红色的心。在上面端正地写了一行字:“祝老师健康快乐,永远闪闪发光”,想了想,又在底端署名处写了“您的一个学生”。还记得那天走出礼品店的时候外面下了雪,我把贺卡揣进羽绒服的衣领,穿过洁白的街道,小心翼翼地把它投入了邮箱底。轻飘飘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我感觉心都跟着融化了。

从小我的字就是那种方方正正的小块,老师判作业的时候会不会认出来啊。那个周末之后,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安的担忧,却又有点说不明道不明的期盼。

校园里看到地理老师的身影,我都会远远地躲开。地理课上,我也满心忐忑,忍不住地躲避他偶尔扫视过来的目光,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那目光扫过全班似乎带有探寻的意味。可是,一周过去了,老师似乎并没有在意那张卡片,毕竟他教四个班级的地理课,要面对那么多学生。一切好像尘埃落定,我终于安心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直到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和曼薇一起做值日。我负责把讲台擦干净,她把地球仪送回教具室却迟迟未归。窗外天色渐暗,我收拾好教室锁门,向办公楼那边走去。


故事|少年秘恋情事_第2张图片
图  网络

                                    chapter  2          恋师的幻灭               


                                                      3

办公楼前并排有两棵高大茂密的青藤树,烈日下会投下一大片阴凉,在此时的校园里,却像个巨大的黑洞,我抱着蔓薇的书包沿长长的围墙走。快走进那栋大楼时,发觉那边楼梯上有人,我全然不在意地走自己的路。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我顿住了脚步:“这句话是你写的对不对?”

是他,是地理老师的声音。我抱紧书包缩进大树的黑暗里。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听到了蔓薇的声音。

“老师,不是我写的。”

“曼薇,我都发现了。在练习册里的书签,和那个卡片一样的话……那句闪闪发光……”

我屏住呼吸靠着树干蹲在地上,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无法相信此刻听到的话。是的,老师他很在意那张卡片,在意那句话。可是,他以为那是蔓薇写的。尽管蔓薇极力解释着那张无意间夹在练习册里的书签,只是抄的歌词而已,逃跑计划的那首《闪光的回忆》:唯有你曾与我美好的片段,像钻石一样在脑海中闪闪发光。

一样的闪闪发光,不一样的心情而已。

“就算那句话不是你写的,我也喜欢你!蔓薇!”

我听到蔓薇大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却已经看到一束强光照在了老师和蔓薇的身上。光亮中,老师双手紧紧抓着蔓薇。

“干什么呢!”楼管大爷晃着手电筒走过来,蔓薇像只惊慌的兔子一样挣脱开了老师。

“蔓薇……”地理老师仍然执着地去抓蔓薇的手。

而我蹲在大树的阴影里,脚似乎生了根,心中一阵绞痛一阵眩晕,我低头捂着胸口不敢出声。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几声闷响,手电筒的光线晃过我面前的黑夜,落在楼梯下的空地,我跑出去,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斜躺在地上。楼管大爷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有人闻声赶来,脚步杂乱,120救护车鸣笛而来又匆匆离开。可是,楼梯上的那个身影却在如鬼魅一般缓缓后退。

“林果!”蔓薇哭得哽咽跑下楼梯抱住我,全身颤抖,“怎么办……”

                                                                        4

那天晚上去学校的警卫室里交代情况,蔓薇坐在我身边一直不停地哭泣,我只能收拾起心情安抚她,她显然受到了惊吓,握着纸杯的手指关节惨白。

学校显然没有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家长,蔓薇的爸爸来了对警卫室老师说很多感谢的话。地理老师始终在另一间屋子里,蔓薇一家人走后,他才走出来,模样颓废,双眼通红。警卫老师说他喝了酒才失手把人推下楼梯。此刻,他显然已经酒醒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定定的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和我说话,径直走出了警卫室。

我默默地低下头重新坐回沙发,闭紧微酸的双眼不让眼泪落下。

他的那双褐色皮鞋又出现在我面前,“替我向蔓薇说声对不起”,我激动得抬头站起来,面前却空无一人,窗外的那个背影很快淹没在外面的黑夜中。我竟然出现了幻觉,他没有回来。

突然间我觉得很失望,心中那个熠熠闪光的人竟然如此冲动又胆小。那一刻,我盲目地崇拜了那么久的光,一瞬间全部熄灭。

后来,他再也没有来给我们上地理课,蔓薇也好多天没有出现在教室。班委说地理老师生病暂时停课,很快会有新来的老师来接替他。班级的女生一阵嘈杂的议论后竟然纷纷举手抗议,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喜欢着他。可是,年轻时的我们太容易轻易去喜欢一个人,不了解他就满心喜欢,全心全意。甚至,为了喜欢他而盲目地去否定了全世界。事实上,后来的地理老师也有她自己的风格。

楼管大爷及时送往医院无性命之忧,在学校的调解下,地理老师支付了一大笔医疗费和赔偿。

学校最终的处理还是把地理老师调往了乡里的一个小学,那里没有地理课,他再也教不了喜欢的学科了。

蔓薇的座位却一直空着,听别的女生说起才知道她转学了。她再没有跟我联系,不知她何时才能释怀意外闯进她生命中的惊吓。

当我再次路过街角的那个邮箱时,百味杂陈,我年少的爱恋还没有开花就枯死了。地理老师因为自己荒唐的冲动毁灭了自己的梦想,对蔓薇造成的伤害却将伴随她的一生。

而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后记:这段藏在青藤树下的秘密,曾经的我多次想写都觉得无从下手,当我终于不再盲目得付出感情,把那些过多的激情投入在了阅读和写字,渐渐变得比以前踏实安静成熟时,我才提笔写下了它。如今长大,许多事情再也不像小时候的非黑即白,但是道德的底线却仍然画在那里,只是言语敛去了芒刺,是非由心来评。

你可能感兴趣的:(故事|少年秘恋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