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阿秀和她的孩子们

文：阿汝，一名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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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养着三个孩子，可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个消息是人们说的，所以我更加好奇，想了解个究竟。于是，我就去了滨河路的发廊。

刚刚推开玻璃门，里面的彩灯闪吧闪吧，显得非常诡异和迷人，我想这大概也可以称作“纸醉金迷”的一种吧。正好是阿秀在训斥孩子，所以我一下子便肯定那个干净利落的修狭女子便是阿秀。

阿秀见我进去，脸上训斥孩子的愠怒立刻消失，换做满脸彩云，我感觉这种表情确是美极了，比那些保险公司和电信公司的职业微笑更显得贴近、从容和温暖。她立刻指派鸿儿给我洗头，鸿儿是这几个孩子中最时尚的一个，约略二十岁，看到这个贴切的蘑菇头和干脆整齐的理发师形象，我非常肯定这一定是阿秀的设计。我回头掠过一眼歌儿、婉儿，他们年龄更小，估计刚过豆蔻年纪，我于是确信阿秀绝对是个神话。她能因形致势，把一切发挥到登峰造极。

假若世界是发廊，她是上帝，我不禁这样想，那也许世界根本应该停止发展，甚至完全“静”下来，互相开始审美好了。当然我完全不是美的，不过到她手里，至少变得空前绝后地美罢了。

鸿儿的手修长而温柔，我觉得她或许更应该去演奏乐器。其实我早就料到阿秀会让这个小小的蘑菇头为我服务。因为阿秀就是上帝，而上帝安排的一切似乎在每个人眼里都是合理的。我知道鸿儿只是新手，可我还是愿意让她试，而且保证如果失误我绝对不会怪她。

鸿儿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她细致到了极点，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么用心的人。她刻意地雕琢每一根头发，简直有些吹毛求疵，我看看挂钟，长针已经转了一圈。阿秀问我忙不忙，我说不忙，她向我道了声歉，催促鸿儿，不过我更觉得是鼓励，她就是对待孩子跟客人一样，一点也不虚伪。

我觉得自己生的一头乌发是否太过残酷，可眼下仍旧留恋着时钟嘀嗒的韵脚。鸿儿显然受了刚才阿秀的话影响，有些慌乱，可我尽量保持平静。最终鸿儿快完成的时候，阿秀过来做了点评，她先是批评，然后示范，最后表扬她做的好的一面。然后鸿儿把余下的工作完成，整个过程我都保持一颗塑像的表情，以便更好地观察传说中的阿秀。我从鸿儿的动作中知道了什么是阿秀。阿秀，完全不是一场秀。

离开流光溢彩的发廊，河面吹来一席凉风舞动我轻扬的发丝，我看到这个世界还是一场秀，回过头，却看不到阿秀、以及她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