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白河流
秦时明月在，今夕何不同？人世正沧桑，徜徉三人行。
古道上，青年男子长吁短叹，被丫鬟状的女子正教训着：“杨秦啊杨公子，是你对我蓝姐姐不好的，反倒怨她到处乱跑。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见一个爱一个，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叫杨秦的男子嘟囔道：“得亏你还是个丫鬟，若是再升一格，岂不是要造反？哎，话说，青璇衫小女子，你愿不愿意升一格呢？”
“啊呸！”叫青璇衫的女子细眉轻挑，骂道：“我蓝姐姐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对你着了迷？我就奇怪，你背后的桃心儿有什么好看，害得我蓝姐姐这么入迷。”
”万里挑一的胎记呢！”杨秦一脸坏笑，说：“不如，让你也瞧瞧？”
“真是越来越脸皮厚呢！”青璇衫怒道：“这次若找不回我姐姐，我就一把夺了你胸前的祖母绿坠儿，还给秦王去！”
杨秦下意识护住了胸前，说道：“这是你姐姐送给我的定情物！你有什么权利？再说了，秦王一统六国，宝贝多了去，还稀罕这个！”
“嘿嘿，什么宝贝啊，给我，给我……”一边疯着的万小雯，一听宝贝俩字，傻傻地来了兴趣，一把抱住了杨秦。
“你！你个疯子，走开，快走开！”杨秦一脸厌恶，一脚踢开万小雯，对着青璇衫骂道：“都是你，偏要带个疯子回家，你养她？”
“我养就我养！”青璇衫赶紧扶起地上的万小雯，说：“别理这个男人，他是天下第一等坏人！哎，你记得你名字吗？”
哼哼唧唧的万小雯，两眼无神地盯着杨秦，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明，明朝。”
“明朝？”青璇衫一愣，自言自语道：“明朝，奇怪，怎么这么熟悉？好啦，以后你就叫小明朝吧！”
青璇衫一边叫着小明朝，一边对杨秦说：“说，你接近我蓝姐姐，是不是就图我姐姐的祖母绿？都说男人应该给心爱的女子穿金戴银。你倒好，花言巧语骗了女人的东西挂脖子上！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蓝姐姐愿意，你管得着吗？”杨秦哼哼道：“想我一个著名门客，才华横溢，哪个大人不是待我如上宾？我就图这个？再说了，你蓝姐姐一个大美女，秦王都看不上，偏在一个寡妇门前转，几个意思啊！”
“你！不要侮辱我师父！”青璇衫大怒，小手扬起来就给了杨秦一巴掌，说：“巴清师父礼抗万乘，连始皇帝都礼遇有加，岂容你一个小小不入流的门客说三道四！”
杨秦摸了摸脸，愣是没敢回击，恹恹说道：“好，好，我惹不起她！有钱嘛，修长城，修帝陵，烧得嘛！你们姐妹俩，说到底还是嫌贫爱富！”
“呵呵，嫌贫爱富？嫌贫爱富我姐姐能找你？”青璇衫跺脚道：“始皇帝是何等英雄，我姐都不待见！我见不得你说我巴清师父，就是见不到你没良心！若不是我师父护着，那天子早就强娶了我姐姐，顺便把你这个小卒子做了兵马俑！嘿，对了，兵马俑也不要你，弱不禁风，稀里哗啦的，哪里像个男人！”
“你！”杨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飞起一脚又踹了万小雯一下，发泄道：“说，你个疯子，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干嘛？说，我的蓝夫人，是不是被你害啦！”
无故挨了一脚的万小雯疼得留下了眼泪，又不知该如何表达，一脸傻笑又带着一脸鼻涕，让杨秦不由又生出极为厌恶的表情，一口唾液呸在万小雯身上，继续骂道：“说不定是什么妖精变的，赶紧卖了，换俩个钱花花！”
“你个恶男人！敢！”青璇衫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万小雯，给她擦去脸上、身上的污物，哄道：“咱们回家，到我师父那里去，找个大夫给你治治病。”说着站起，飞起一脚踢在杨秦屁股上，说：“你要再欺负人家小姑娘，我就告我师父奏请始皇帝，让你修陵去！”
“好好，不敢啦！”杨秦讪讪笑，讨好青璇衫道：“哎，你说咱的皇帝，修个陵那么兴师动众！对了，你去过没？修成什么样了？有多神秘？不过，是不是你也不知道？”
青璇衫一听来了火，说道：“我师父出了那么多钱，我怎么会不知道！告诉你，你见过黄河吧？那帝陵里，有条白河！”
“白河？”杨秦愣道：“白河是什么河？”
“水银汇聚成的江河！”青璇衫洋洋得意说道：“傻了吧！一滴就要你的小命！”
“啊！”杨秦惊道：“毒药啊？皇帝要那么多毒药干嘛？”
“你不知道吧？”青璇衫一脸神秘，低声说：“我偷听我姐姐和巴清师父的谈话，巴清师父说，秦陵一开始没那么大，后来挖着挖着，挖出个宝贝。你猜是啥？”
“宝贝？什么宝贝？”杨秦呆呆地问。
“就是你脖子上的祖母绿！”青璇衫突然狠狠说道：“怎么就给了你这么个男人！”
杨秦又一次下意识地护住了胸前，后退了几步。
“据说那祖母绿一挖出来，整个秦陵都亮了！”青璇衫懒得理会杨秦，继续说道：“怪了，那亮光一会儿就聚作一团强光，往左百余里，往右百余里，又往下百余里。你猜怎么着？”
杨秦已经傻了。青璇衫白了他一眼，说：“那光好厉害，不仅穿石入地而过，更可怕的是，方圆百余里的一切都栩栩如生，肉眼都看得见！”
“啊！”傻子般的杨秦，身体突然扭了几扭，似乎脖间的祖母绿已经穿透他的身体。
“我师父于是奏请始皇帝，愿意追加财物，凡绿光抵达之处，皆并入陵寝范围。皇帝自然高兴，当然批准了。”青璇衫接着说：“不过自此之后的修建，都是我师父的人在打理。然后，然后，水银江河就出现了，隔断了里外两个世界。”
“那，那白河里面啥玩意，长啥样？”杨秦结结巴巴问道。
“那，那里，我也没去过。”青璇衫嘟囔道：“估计姐姐也没起过呢，巴清师父严令不让去。”
杨秦听了，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半响，叹道：“看来你姐姐，还是不喜欢我，什么也不跟我说！”
“不说，是保护你呢！”青璇衫讥笑道：“不知福的家伙！”
“这么说来，你是变着法子要害我？”杨秦瞪大了眼睛。
没等青璇衫回话，一边傻站着的万小雯突然浑身哆嗦，冲上前去又一把抱住了杨秦，语无伦次道：“不，不要害 不要害他……”
杨秦正要发作，瞧了瞧青璇衫，生生作罢，只把万小雯把边上一推，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问：“咱们现在，去哪？”
“自然是要找我师父！”青璇衫脸一扬，说：“姐姐不见了，祖母绿不能再跑了！”
“你是要囚禁我？”杨秦慌张不已，说：“你师父，是不是要夺人所爱！”
“看你的造化了！”青璇衫冷冰冰地说：“现在起，我可不是什么丫鬟了！想要我伺候你，找回我姐姐再说！哼！”
杨秦一下瘫坐在地上。青璇衫一把拽起他，特别温柔地说：“你看，巴清师父的行宫，到了。有请。”
杨秦定睛一看，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就是大财主巴清的府邸吗？这一去，会不会有去无回？我的蓝心衣蓝美人啊，就算我花心了一点点，你也不至于跑到那荒无人烟的红门村，这是实力坑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