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纪事

      最早的一次打工挣钱是在我三年级的时候，那一次一共挣了两元钱。那么小的孩子干什么挣钱呢？卖沙子！我家旁边就是濂江河，从家里取了工具，和两个小伙伴学着大人，筛选出细沙，最后弄了几板车。不过那时候也就是闹着玩，《西游记》主题曲一响我们就撂下工具看电视去了。

      高一的时候，我上了一中，而初中同班同学徐海滨去了二中上学。印象中他揽了老师的一个活，就是誊抄一些资料。那时候的我书法不错，于是徐同学就找到我，让我帮忙抄写。钱是肯定没有，每次抄写完，徐海滨就买一碗馄饨给我吃，对我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那个年龄的孩子爱打架，徐同学曾非常豪气地跟我说，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找我，我帮你打架！我心里还是蛮感激的，只是我用不上。几年前，听说徐同学烧炭自杀，我唏嘘不已。

      再往后就是高考完去工地打工，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去工地搬砖。其实小工要和水泥、沙石，搬砖，扎钢筋，啥活都干。活不轻，钱很少。一天下来才三块钱。遇到浇注混泥土，就要从天亮干到晚上，直到浇注完成为止，钱还是三块钱，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工地管吃。

      大学第一个暑假，同学欧阳学斌给我找了一份活干，那就是到他爸所在单位人民银行整理档案。这个活我喜欢！因为有书法功底，整理好了之后，我还用漂亮的钢笔字分类标签。银行的部门负责人也非常满意我的工作。

      大学里还干过抄写海报的工作，上个世纪90年代，电脑打印还没有普及。暑假不少培训班的海报还是用手写，我给一个培训机构写过海报，50块钱一张大海报。还有一次更奇葩的经历，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去做家教。在路边支好自行车，拿出手写的海报，就等雇主上前询问，谈妥了价格就可以开始辅导。他们的海报大部分都是我写的，有一次朱洪忠同学说有两个中年男子上前问他，海报上的字是谁写的？朱同学就把他们领到学校找我，一番谈话我知道个大概，他们有一批工艺品需要一个字好的人落款，如果我能行，他们会付给我报酬，其实看他们通过这个方式找我，估计也想贪便宜。可惜我的字不争气，小楷功底不行，最后这个活就黄了。

      我干的最多的活是做家教！这也不奇怪，毕竟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就没有断过家教的经历。给小孩辅导过，也给成年人辅导过。最有意思的一次家教是找上门来的。记得有一次吃过午饭，正想上床午休。突然听到门外有一个老奶奶打听：“同学，我打听一下，刘启辉同学住哪个宿舍？”我顺着声音走出去，心中犯嘀咕，我这个城市没有熟人啊，会是谁找我？正推开门，老奶奶到了门口。我说，老奶奶，您找我？老奶奶说，你就是刘启辉？我说，是啊！老奶奶说，你可不可以给我孙子辅导英语？我纳闷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我不认识你啊？老奶奶说，我在主干道公告栏上看到你得了英语口语大赛第二名，第一名是女生，可我孙子想找一个男生辅导。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允诺下来。老奶奶给了我一个相对较高的课时费，后来才知道，孩子爷爷是省军区退下的后勤部部长。此次经历，颇有点你若盛开蝴蝶自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