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新旧交替,可能我即将逃离

我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城市,我甚至可以记得哪一条街道会有哪些店铺,哪一个红绿灯的左转有多少秒,哪一个小吃摊有我的多少情怀,哪一个路灯下有我的多少宝藏埋藏,诺如此。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我想我喜欢的是漫无目的的世界,要像纸飞机那样赶路,所以我也深爱着这个可爱的地方。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都会先望一眼窗子外面,看一眼远处的沙山和它后面白雪皑皑的祁连,还有它脚底下那些个村庄,那些树,以及校正门外面的讨赖河,即使在它干枯了的冬天。


每个周六傍晚,我从郊区的学校逃回市里,车内我总是一脸疲惫,但仍脊背挺直地靠在后座上,呆滞地望着车窗外。市里的每条街道都干净异常,回家的路顺着霓虹,在冰冷的建筑物组成的迷宫中穿梭。


我曾上过学的初中,距离我家不足五百米,可自从毕业以后,每次走那两条路,都像是走了五百千米,时间走的却异常的快,像是只走了五米。


这是怎样美好又短暂的体验呢。


但时间的箭矢径直飞向绝望深处,从未逗留。


上个周六回家,那两条路就都不见了,可能丢在了枯水的讨赖河,也可能丢在刚下过雪的祁连山,或者,丢在了某些少男少女的情怀里吧。


总之我找不到它了。


终于也是在上个周六,似乎关于改变的一切都完成了。曾经和我的伙伴们一起回家必定经过的那好大一片平房,已经是高楼林立,即将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小区了,我忽然有点想念第三个道道里第五栋房子前的那一排槐树和上面的两个麻雀巢。


那个卖“串串”的老奶奶也不知道去哪了,我路过那里时再也听不到那句吆喝:“串串,一块钱五串嘞。”


从小区的西门走出去那条街,现在真的是光秃秃的,路边什么都没了,树沟里只有一个又一个老大老大的坑,那些树去哪了呢我想,可能是这里的冬天太冷,不能再眷顾着这里过冬了吧。我感觉我的心里也像这条迎宾东路一样,光秃秃的。


什么都是新的,我这颗旧心也就无处安放了。


那些承载着我所有关于那段岁月的事物都飞上了天,成为东边雾霾的一部分。


最后连感情都快闻不到味了,那个我一直想念的姑娘,和我隔了一个又大又长又深的太平洋,诶,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一件事呢。或许这次世界给我了一个机会,可以让一些事和情感随着这个城市的改变,有地安放,立一个称心的纪念碑。


我曾无数次想过逃离,就像这次,像上面说的一样,可两年多来,我只是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可能命运注定我没法逃离,不过这也是好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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