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游戏


在阳光的照射下,透明的玻璃瓶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我依靠在马路旁的一棵柳树上,静静地凝视着手中这个精致的小玩意儿。

可怜的家伙,我在心里感叹,随即将瓶子装进口袋里。正待我起身离开的时候,矗立在不远处的巨幅广告牌吸引住了我,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突然涌现在心头。

停下脚步,心中踟蹰着到底要不要将这个过于古怪的念头付诸于行动,而后我抿了抿嘴,喃喃自语道:“幸福?我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幸福。”说罢,手轻轻一扬,几乎毫无重量的玻璃瓶在空中划了一道弧,悄无声息地滚落到眼前的一个深坑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容。

医院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双氧水的味道。刘芸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啃着苹果,等待着护士来给她进行新的静脉输液。

上一次为刘芸打点滴的是个年轻的小护士,貌似经验不足的样子,针头在刘芸的手背上扎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扎进血管,还弄得刘芸流了好多血。只不过刘芸并没有因此责备小护士,反而安慰她莫要紧张。

这间病房只有刘芸一个人入住,空荡荡的房间不禁让她感到有些寂寞。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是晚上十点了。以往这个时候,护士早已为刘芸挂上了吊瓶,今晚却迟迟没有人来。

刘芸摁了一下床头上的呼叫按钮,无人应答。稍等了片刻,刘芸再次摁响了呼叫按钮,然而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奇了怪了,人都到哪里去了?刘芸暗自嘀咕了一句,起身下床,准备去护士值班室查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开房门,刘芸左右观望了一番。或许是夜已深的缘故,走廊里静悄悄地,空无一人,只有两侧墙壁上的地脚灯还在散发着幽谧的光。刘芸突然感觉今晚的医院分外安静,微凉的空气中甚至流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息。

正胡思乱想着,隔壁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由于门轴生锈所引起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毫无防备的刘芸被吓了一大跳。

一个短发女子从隔壁房间推门而出,匆匆向刘芸走来。由于走廊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女子的面容看上去比较模糊。与刘芸擦肩而过的瞬间,女子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刘芸趁机看清女子的相貌之后,不禁愣了一下。

短发女子让刘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当刘芸回过神,想要询问知不知晓值班护士去了何处时,女子已然失去了踪影。

护士值班室距离刘芸的病房仅有数米之遥。来到值班室门口,只见房门虚掩,刘芸将门轻轻推开几分,小声问道:“有人在吗?”

值班室内漆黑一片,静默无声。

叹了一口气,刘芸正欲离开,值班室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貌似是椅子被挪动的声音。

屋内有人!刘芸的脑海瞬间掠过这个念头,她没再多想什么,闪身进入了护士值班室。

置身于没有光亮的值班室之中,刘芸如同变成盲人一般,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无尽的黑暗将她包裹。

刘芸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想要找到值班室电灯开关。就在此时,一阵冰冷的感觉从刘芸脚腕处传来,仿佛是某种柔软的活物在她脚边爬行,触碰到了她。与此同时,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传入刘芸的鼻腔。

刘芸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急忙倒退出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漆漆的房间。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屋内缓缓地蠕动出来。当刘芸借助灯光看清在地上爬行的物体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刹那间刘芸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全部被冻结凝固了————那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肚脐处还连着长长脐带的婴儿!

恐怖的画面让刘芸心跳急速加剧,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但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刘芸急促地喘着粗气,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双腿却不争气地变得僵硬无力,无法移动半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婴儿慢慢向她靠近。

很快地,婴儿蠕动到了刘芸的身边,开始围着她一圈又一圈地无声爬行,刘芸颤抖地看着婴儿那赤红的小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内心巨大的恐惧,失声尖叫起来……

“啊——”,刘芸惊叫一声,猛然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一片黑暗。刘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仍然未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神,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是凌晨一点。

“做噩梦了?”黑暗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嗯。”听到了身旁人的询问,刘芸顿时感觉安心不少,“小吉,把你吵醒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小吉坐起身子。

“不用。”刘芸握住小吉的手,“陪在我身边,我害怕。”

小吉没有再坚持,给刘芸盖了盖被子,低声道:“好好睡吧,别多想了,只是个梦而已。”

刘芸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梦中恐怖的场景,一点没有意识到小吉今晚和她说话的态度有些反常。

【部分文字丢失】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刘芸回到家中,发现小吉已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刘芸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小吉关掉了电视,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芸。

“你最近似乎睡眠不好,经常做噩梦。”小吉柔声说道。

刘芸笑了笑:“可能是工作太劳累了,没事儿,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都做什么噩梦了?能说一下吗?我帮你分析分析。”小吉充当起解梦师的角色。

刘芸坐在小吉身旁,挺了挺身子。“记不得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小吉没再说话,嘴角滑过一丝微笑,拿出手机,按下了一段音频的播放键。

手机里传来一阵女声:“宝宝,宝宝。你别过来。妈妈也不想抛弃你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时含糊不清,有时却异常清晰。

刘芸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从哪来的录音?”

小吉道:“这几天晚上,你一直说着这种梦话。我担心你遇到什么事,就录了下来。”

刘芸长呼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隐瞒了。其实这几天我经常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所以我会感到恐惧。”

“你认识这个孩子吗?”小吉问道。

刘芸摇了摇头。

小吉接着问道:“为什么你在梦里自称是小孩的妈妈?”

刘芸讪笑了一下:“我也感到很奇怪,我竟然梦到自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或许,是我渴望拥有一个孩子的缘故吧。”

小吉紧盯着刘芸的眼睛。“你可从来没告诉我,你想要一个小孩。而且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娃娃?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刘芸急忙辩解道。

小吉突然提高了嗓音,怒声说道:“你以前是不是怀过孩子?不然怎么会做这种梦!”

“我……”刘芸猛然睁大了双眼。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一般,

看到刘芸这种反应,小吉怒意更甚:“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知道你以前和一个男人交往过,但你却从没告诉我,你曾经怀过孩子!我们不是约定过,两人之间要毫无隐瞒吗?”

“小吉,对不起……”刘芸嗫嚅着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小吉努力使自己声音平静。

刘芸抿了抿嘴,慢慢说道:“我之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就像所有恋人一样,对未来充满憧憬,时常会幻想着结婚后的生活。直到有一次,我们在做爱的时候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我意外怀孕了。他知道以后,没有让我留住孩子,反而劝我将孩子流掉。理由是经济拮据,不想那么早结婚。”

小吉阴着脸,没说话。

刘芸接着说:“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和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搞在一起了,在我把孩子流掉不久以后,他就和我提出分手,说给不了我幸福。那时候我还跟傻子似的信以为真,结果我俩刚分手,他就迫不及待地和那女人公布恋情了。”

小吉冷笑了一声,道:“你被那个贱男人抛弃后,感觉受伤了,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

“不是这样的,小吉,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刘芸急忙解释道。

小吉沉默着,刘芸坐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小吉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刘芸,我们分手吧。”

“什么?!”刘芸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不敢相信小吉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你去找你喜欢的男人去吧。”小吉冷冰冰地说道。

刘芸泪流满面:“小吉,连你都不要我了。”

小吉转过头,不再看刘芸。

刘芸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好,既然决定分手,那我也不会在这里待下去了。”

说完,刘芸走进卧室,开始把自己的衣物往皮箱里装。

“再见!”刘芸收拾完东西,拎着皮箱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小吉忍不住问了一句。

刘芸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甚至窃喜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绝地说道:“这个没必要告诉你吧?我俩已经没关系了。”

见小吉没再开口挽留,刘芸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喧闹的大街上,刘芸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想回父母的家。因为小吉的事情,刘芸已经好久没和父母联系了。

天色已晚,现在租房肯定来不及了。刘芸随意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

寂静的夜,刘芸独自躺在旅馆房间,狭窄的硬板床仿佛让她回到堕胎的手术台上,冰凉阴冷,令人心生绝望。

刘芸一边回忆着和小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边默默流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后来她又思考,为什么会梦到被她抛弃的宝宝。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困意渐渐袭来,刘芸擦干眼泪,刚准备睡觉,却猛然睁大双眼,因为她终于想起,梦中的那个短发女人究竟是谁了!

第二天清晨,刘芸让单位同事帮忙请了假,然后早早地来到了她做过手术的那家医院。因为刘芸曾经梦到的那个短发女人,就是给刘芸做过堕胎手术的一个护士。

刘芸为了搞清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决定找到当年的那个护士,或许会从她那里得知一些事情。

刘芸不知道那护士的名字,也不愿再去流产室回忆那些痛苦,只得坐在医院大厅里慢慢等。

一直到了中午,医院职工们纷纷出来买饭,刘芸心里一阵紧张,仔细搜寻着那护士的身影。

人群渐渐消散,刘芸觉得应该遇不到了,心里不由感到失落。就在此时,又有两名护士从拐角处走来,当刘芸看清了她俩的模样,不禁瞪大了双眼,因为她寻找的短发护士,就是其中的一位!

刘芸急忙走向前,对短发护士说道:“你好,能耽误几分钟的时间吗?我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短发护士和她的同伴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刘芸。

“请问你还记得我吗?三年前,我在这里做过手术。”

“流产手术?”短发护士问道。

刘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短发护士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医院每年做的流产手术都多达上千次,所以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刘芸感到一阵失落,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短发护士问道:“三年前我刚来医院,只是一个普通护士,你为什么会记得我?”

刘芸抿了抿嘴道:“我梦到过你,还有我的孩子。”

“什么?”短发护士吃了一惊。

刘芸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三年前你只是一个普通护士,按常理来说我是不应该记得你的,但是我偏偏梦到了你,而且回忆起那人就是你。这件事让我感到很奇怪。”

“所以你就找到我,想探寻清楚为什么会梦到我和你的孩子。”短发护士帮刘芸分析到。

“是的。”刘芸点点头。

短发护士思索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当时怀孕多久了?”

“四个月了。”刘芸回答道。

“那时是什么季节?”

“应该是夏天。”

短发护士一边回忆一边摇头,就在刘芸感到没啥希望的时候,短发护士突然瞪大了双眼,慢慢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

刘芸急忙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四个月大的婴儿,手脚都已经成型了,但是体积只有拇指大小。我记得三年前的夏天遇到过这样的一个流产婴儿,我将它密封在盛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瓶里,然后……”

“然后怎么样?”

“对于流产的婴儿,我们一般是直接处理掉。但那时候我刚认识了一个人,思想比较古怪,说不好听的就是变态。他对常人不能接受的东西很感兴趣,所以我就把个婴儿给他了。”

“那就是我的孩子!”刘芸激动地说道,“你能帮我联系上你的朋友吗?”

“可以。”短发护士答应道。

刘芸十分感激,俩人互留了联系方式。短发护士说道:“等我联系上我的朋友,就通知你。”

刘芸走后,短发护士的同事说道:“你的记忆力不错啊,这种事你都记得。”

短发护士眉头微蹙,轻声道:“我也是突然之间记起来的,之前完全没印象。”

无聊的周末,我正躺在床上看一部叫做《冷兵器》的科幻小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我的一个护士朋友打来的,我俩平时没什么往来,突然打来电话让我略感意外,但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建国你好,我是苏娜娜。”对方说道。

“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娜娜说道:“记不记得三年前。我给过你一个装在玻璃瓶里的流产婴儿?”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回答道:“想起来了,怎么,你要把婴儿要回去?”

苏娜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反问道:“那婴儿还在你手里吗?”

“已经不在了。”我老实回答道。

苏娜娜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昨天中午,孩子的母亲找到我,询问关于她孩子的事情。我想起我把婴儿送给你了,所以就打电话询问你一下。既然没有了那就算了。”

“等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为啥要找她的孩子?”我问道。

“她最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苏娜娜解释道,然后将与刘芸有关的事情简单告诉了我。

“可以安排我和她见一面吗?”听完了苏娜娜讲的故事,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好的,刘芸也正有此意,等我转告她一下。”说完,苏娜娜便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苏娜娜又打来电话,说是和刘芸谈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则由我来定。

我想了想道:“明晚六点,仓库酒吧。”

仓库是一个LOFT建筑风格的艺术交流场所,隐匿在繁华市区中一栋不起眼的大楼之内,一共有三层楼之高,第一层有一间酒吧,我和刘芸的见面地点就定在那里。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地来到仓库,选择了酒吧里一个僻静的角落,一边看着《冷兵器》一边等刘芸。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把目光投向酒吧门口,正好看到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推门而入,然后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

凭着我的直觉,我猜测这个女人就是刘芸,因为通过这个女人的服饰打扮来看,她不像是经常来这里的人。

我急忙伸直胳膊招了招手,,那个女人看到了我,慢慢向我走来。

“你好,请问你是李建国先生吗?”女子走到我面前,不确定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刘芸女士?”

“是的。”刘芸微笑着伸出手。

我和刘芸握了握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坐下后的刘芸显得有些局促,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我微笑着说道:“先说说你的故事吧。”

刘芸“哦”了一声,然后将她最近遭遇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内容和苏娜娜说的大体一致,不过情节会更丰富一些。

讲述完毕后,刘芸问道:“听苏女士说,她把婴儿给你了。请问还在你这里吗?”

我摇了摇头道:“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刘芸道:“能告诉我怎么处理的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应该听苏娜娜说了,我的行为比较古怪。三年前,苏娜娜给我婴儿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收藏的。结果在回家的路上碰巧看到了一个正在兴建的小区,当时已挖好了地基。我就把婴儿扔进坑里了。”

“什么?!”刘芸睁大双眼,吃惊地捂住了嘴。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芸。

刘芸激动地喘息着,好不容易平复后,刘芸问道:“那个小区的名字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幸福嘉园。”

我的话音刚落,刘芸尖叫一声,竟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不安地问道:“刘女士,你怎么了?”

刘芸的举动引来周围人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刘芸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重新坐下来。“抱歉,这个消息太让我震惊了。因为我就住在幸福嘉园。”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我吸了一口气,兴奋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梦到你的孩子了。”

刘芸神色迷茫地看着我。

我捋了捋思绪,郑重说道:“我来说一下我的假设。不知道刘芸女士相不相信灵魂转世。我猜测你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被杀死,尸体还被掩埋在楼房之下,这导致婴儿产生了积怨。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怨愈来愈深。恰巧你又住进了掩埋婴儿的楼房里,所以婴儿凭借着日积月累的怨恨,让你梦到了它。”

刘芸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眨着眼道:“假如你的推断是真的,那它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能猜测出,它的目的是让你遇到我,然后由我告诉你它的下落。”我点了两杯莫吉托,继续说道,“而且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之前你说过,你回忆起梦中的人是苏娜娜,苏娜娜想起将你的孩子送给了我,但这两件事都是很难记在脑海里的。我觉得是婴儿影响了你们的思想,所以你们才会回忆起这些事。”

刘芸疑惑地问道:“如果是婴儿影响了我,为什么我在家里没有想起苏娜娜的身份,反而是在旅馆里才想起来的?而且苏娜娜是在医院里想起了我,婴儿的影响力有这么强吗?”

我认真思考了一番,谨慎地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或许婴儿被困在地底下,能量有限,只能让你梦到它。因为你们血脉相连,当你离家以后,婴儿的神识便依附在你的身上。离开那栋大楼,婴儿能力有所增长,所以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刘芸紧张地喝了一口酒,然后道:“你是说,我被我的孩子附体了?”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

“你之前说它的目的是让我找到你,再由你告诉我它的下落,那接下来它想要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把它挖出来吧?”

我摇了摇头:“那不现实,或许它想通过别的办法获得解脱?”

就在我摇头晃脑分析原因的时候,刘芸的眼中突然流露出恶毒的神色,死死地盯住我,用突然变得沙哑低沉的嗓音缓慢地说道:“杀…了…你…”

我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即我反应过来,刘芸被婴儿彻底附身了,也就是说,我之前的判定都是正确的!

我把目光移向周围,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喝着酒,根本没注意我面前发生的事情。

我继续看向刘芸,她的眼中依旧充满恶毒与愤怒,而我也终于明白了,婴儿的最终目的,是要杀死我!

想到这里,我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但我又不能主动出击,只得全神贯注地和刘芸对视,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刘芸依旧流露着异样的神情,继续缓慢地说着:“帮…我…”

我不禁一愣,刚才还咬牙切齿地要杀了我,现在却要求我帮助她。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帮?”

刘芸没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我,我被她看得有点眩晕。直到刘芸恢复了她原本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李先生,李先生?”

我猛然回过神来,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才走神了。”

随即我想起了刘芸刚才的异样表现和婴儿说过的话,下一刻,我便想通了婴儿的目的以及解决方法。

我对刘芸说道:“你能讲一下,关于婴儿的故事吗?”

刘芸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终于将那段深埋在她心中的往事讲了出来。

我静静地听着刘芸讲述她和前男友相识相爱的过程,怀孕获得宝宝的喜悦,直至后来被前男友抛弃的遭遇。我听得入了神。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着,刘芸讲完了她的故事。此时的酒吧里,正放着李志的一首歌曲:《被禁忌的游戏》。

“听过这首歌吗?”我问道。

刘芸摇了摇头,侧耳倾听。低沉的歌声在周围飘荡。

“呼啸而过的青春,沉默不语的你

即使给我个灿烂的明天,让我忏悔的你

这被禁忌的游戏,早已忘记的岁月

这被禁忌的游戏,一如既往的岁月

随风飘荡的我们,黑夜里寻找一点点欢愉

再次面对这春色,失落的不知所以”

刘云听罢,喃喃自语:“年轻时候的不懂事,造成了现在的苦果吗?”

我笑了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呐。”

刘芸看着我:“这话怎么说?”

“解决这件事的唯一方法,是让这个婴儿活过来。”我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刘芸睁大了双眼,随即她反应过来,“你是说……”

我点点头道:“是的,现在婴儿的灵魂寄托在你的体内,只要你再次怀孕,它就会借助你肚中的婴儿再次降临于世。”

刘芸咬着唇道:“那我和小吉……”

“如果你真爱一个人,坦诚相待是最好的选择。”我喝光了杯中的酒。

刘芸的眼中流露出肃然的神情:“李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摆了摆手,刚准备说话,刘芸的神色突然再次变得古怪,用沙哑的声音道:“…谢谢你…救了我,只有让我…母亲…心甘情愿地…拯救我,我才…能重新…复活。”

我顿时呆住了。而刘芸已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李先生,非常感谢你帮我解决了问题,我想我应该告辞了。”

我尚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儿。待刘芸走后,我仍在回忆婴儿的话。我想不通的是:我为什么会轻易地想出让婴儿复活的方法?即使我脑洞再大,我也只能做出具有可能性的猜测,而刚才我却是十分肯定我的想法是可以成功的。

难道,我的思维也被婴儿控制了?!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是我能轻易想出解决方法的最大可能。而且有些事也能解释通了:婴儿最后对我说,只有母亲心甘情愿,它才能复活。而我刚才的一番劝说,确实让刘芸愿意生下这个曾经失去的婴儿。但这番话不是我自己想到的,而是婴儿控制了我的思想,由我传递出了它的想法!

这个小兔崽子!我愤恨地砸了一下桌子,等你出生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冷静下来后,我揉着太阳穴,慢慢思考着这件事:这可以说是我的一次奇遇啊,而且由此肯定,在这个世界上,灵魂是真实存在的。

我环顾着酒吧里的芸芸众生,想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却找不到合适的倾诉对象。或许他们只会嘲笑我神经错乱。

我叹了一口气,眼睛瞥见了放在身边的《冷兵器》,这本书的作者,写的故事都挺稀奇古怪的。我不由一愣,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我可以找此人谈一谈,说不定他会理解我的奇遇。

念想至此,我不再逗留,起身离开了酒吧,开始寻找这个叫做离尹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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