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来一次 又是分手

几日以后，馨儿一个人到街上去散步，没有旁人的陪伴，野息也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到街上去散步。
　在酒吧工作的事情已经搞定，她在酒吧里做服务员，老板开的工资还是可以，虽然老板不是个大方的人，也不是个对员工很慷慨的人，但馨儿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算上基本工资和绩效提成再加上全勤奖这类奖励那类奖励，馨儿每天都可以想吃什么零食就吃什么零食，一天三顿饭其中一顿就吃零食，她的工资也是够花的，除开了房租水电气费这样费用那样费用，馨儿手头的钱绰绰有余。
　而馨儿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就是，存钱。对于刚刚二十出头的馨儿来说，存钱是个不切实际的行为，虽然父母长辈那里已经有存钱的习惯，并且教育后代子女也经常如此这般教育，要存钱，以防万一，大灾大病之类的，或者急需用钱的时候，人生一辈子早晚都这些事，可馨儿只当做耳边风，吃自己的东西，上自己的班，过着潇洒的生活。
　那天，她一个人到街上闲逛。
　好久都没有一个人出门了，平时在酒吧上班闹哄哄的，往往一晚上都得不到清净，而且啤酒味香烟味到处都是，随着过往人流的移动而移动着，到哪里都有这股味道，不要说人群密集的地方，就算是平时少人去的消防应急疏散通道也是一股烟味儿，经常有人无事在那里抽烟，一般都是酒吧的同事，躲避上级的检查，到消防通道抽烟。不止烟味和酒味，还有鞋臭味，经常到酒吧的人大都一双汗脚，而且喝醉了喜欢脱鞋，鞋脱掉袜子又不脱，一股最新鲜的脚臭味就在空中弥漫开来，如果不是酒味和烟味把鞋臭味压制住了，估计很多在酒吧里的女人都要吐了，还好气味相互混杂，单一的气味没有那么明显，只是一种混合后的不舒服感觉。而一周休息两天，馨儿一般都待在自己家里，她离开陆怒后，自己找了间屋子，暂时一个人住，所以不用租太大的房子，一室一厅就够了，一个月不到一千块钱的房租费，馨儿也觉得划算，一个人住，清清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扫。而且馨儿最近喜欢上做清洁了，以前和陆怒在一起从来都是陆怒打扫卫生，一个人生活几天的馨儿居然喜欢打理屋中的卫生，哪里不干净了哪里脏了就打扫，包括厨房里都干净得看不出脏来，碗筷都没有沾染任何东西，连淘菜盆都干干净净，用强力去污的洗涤剂洗干净了，如果不是边缘太明显的磨损痕迹，旁人看到了一定以为是新买的。
　这天，天气好，馨儿便一个人出门，在街上闲逛。
　在一个十字路口，走了两个多小时的馨儿感到累了，但还不想坐着休息，何况附近没有座椅，大街上哪里来的座椅，如果实在想休息，只有坐路边的台阶，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看上去不雅观，不像一个淑女所为，所以馨儿没有想坐。只是渴了，于是到附近小卖部去，打算买一瓶碳酸饮料。
　“三块。”店员说。
　“微信支付。”馨儿回应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扫码。
　拧开瓶盖，馨儿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感到一股舒服惬意的凉爽感从喉咙蔓延到肚子里，整个人都精神了点，长时间散步的疲惫感消逝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累，毕竟天气还热。
　拧着饮料，馨儿继续走。
　拐过一个丁字路口，馨儿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有些微的触感，但不确定那是不是人的手，只是一种很轻很轻的触感，却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若有若无的东西，只是触感很明显。
　馨儿慢慢转过头去看，或许真的有个人吧，不确定，可右肩膀附近根本没人，过路的倒是有几个，可没一个馨儿认识。馨儿拍拍肩膀，嘟哝一句，“莫名其妙”，然后又拍拍肩膀，或许那里有什么东西掉在上面，落叶或者大点的漂浮之物，馨儿也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
　继续走，阳光正好，微风吹拂，树叶鲜绿，时时有路人，馨儿感到了一种惬意。又走了百来米，那种触感再一次发生在肩膀上，不过这一次换了相反的位置，触感发生在左肩膀上，而且力道稍稍重了一点，比较刚才明显了很多。
　馨儿嘴巴一歪，一个坏笑，不是做给任何人看的，眼前也没有镜子。
　“出来吧！”馨儿嗲嗲地说。
　可后面并没有人冒出来。
　馨儿原地站着，立正的姿势，虽然她不是军人，也没有服兵役的经历，但那标准的模样，就像个被下了口令的士兵，要求立正。
　可后面依然没有人冒出来。
　馨儿忍不住笑了，脸上的肌肉都笑得扯扯的，桃花脸笑成了鬼脸，眼睛都眯着，一副幸福驾到时候的幸福表情。
　“搞什么鬼呀，出来吧！”
　馨儿说着，转过身去，看着刚才自己后背这一面，什么人都没有，附近就她一个人傻傻站在路中央，附近的人都慢慢走着，大都也是来散步的。
　“莫名其妙！”
　馨儿忍不住扯扯自己额前的刘海，没有风吹，一阵胡扯，硬是给扯乱了。
　一阵风忽然吹来，简直是歪风，邪门儿得很的风，馨儿额前的刘海更乱了。
　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馨儿这么安慰自己，毕竟最近在酒吧里上班都是夜班，哪个酒鬼白天去酒吧喝酒的，都是晚上去喝酒，而且都是在下班以后天黑以后才去酒吧，而酒吧从来不白天营业，所以，应该是压力太大才这样。
　馨儿想着，自己要不要明天请一天假，周六是昨天，已经连续休息了两天，再请假有些不合适，连休三天比到酒吧喝霸王酒还严重，可今天邪门的很，不请假又有点不舒服。所以，馨儿想，干脆晚上打电话给她们，说重感冒了，还得临时做做演员，不唱歌，不跳舞，装一副嗓音沙哑的声音就行，重感冒都是这种声音，只要能迷惑上级，自己就能请假成功。
　然后，今天，早点睡，明天晚点起床，就没这么邪门儿了。
　然后，馨儿继续往前走。
　附近的店铺都挺热闹的，进进出出都有人。馨儿以前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她最喜欢和陆怒一起逛街，陆怒是个男人，但性格有些偏于安静，不仅不喜欢逛街，连陪自己女朋友逛街这种事情经常都是心不甘情不愿才去做，有时候还要讲条件，最严重的时候，馨儿还要给他说好话他才肯去，一副比谁大爷的架势。现在好了，陆怒不在身边了，馨儿落得个清净，一个人逛街，也是一种享受，至少有阳光。
　走着走着，馨儿发现了一件怪事，明明饮料一直提在手里，可到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两手空空，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饮料瓶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而刚才只喝了几口，瓶子里还有的是饮料，一次喝完都够呛，而当馨儿感觉到自己的手的时候，饮料瓶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
　而她，居然爆粗口了。
　“该死！”馨儿咒骂一句：“再高明的扒手，也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吧，在别人的手中偷东西，还不被别人发觉，大街上，没有打麻药，居然能这么偷？？”
　“那是在什么地方掉的？？鬼！”馨儿说着猛地往后一转，没看到饮料瓶，可一个身影往她左肩膀后面一躲，只看到影子，没看清人相，就在左肩的位置，几乎紧挨着的距离。
　“出来！”
　馨儿大吼一句，攥起了拳头，说：“别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别跟我玩这些玄的虚的东西，赶紧出来。”说着馨儿慢慢往那个人影的方向转过去。
　而那个人也慢慢迎到了馨儿的前面。
　陆怒也。
　“你干嘛？？”馨儿一点不客气，说。
　“跟踪你。”陆怒说，不笑亦不怒，但眼神里有喜悦的光芒，毕竟看到了馨儿，而且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好久没有这么亲近的距离了。
　“跟踪我干什么？”馨儿说：“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不用抢劫我，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金，全都在微信里面，身上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赶紧走吧。”馨儿手随便一扬，反正陆怒走哪条路，她就走相反的路，这个决定已经在心里做了。
　“Ｎｏ！”陆怒举起两根手指头，摇了摇，仿佛小鱼的尾巴似的，然后提起另一只手，在馨儿眼前晃着，说：“这是什么，知道吗？”
　刚才那瓶可乐，碳酸饮料，三块钱刚买的，没有喝几口，居然到了陆怒的手里，神不知鬼不觉。
　“给我！”话到手到，馨儿一把夺过陆怒手里的可乐，连喝几口，咕咚咕咚的，还抿了抿嘴巴，说：“你偷什么不好，偷可乐。”
　“活该你！”陆怒笑嘻嘻地说：“可乐一直在你手上，被我悄悄拿走了都不知道，你说你的手用来干什么的，用来握啤酒瓶的吗！”
　“我还用来握钢管，揍死你。”馨儿气得直咬牙，说：“没事滚一边去，有事也滚，我不想看到你，我们两清了。”
　“你用这种方式，过上新的生活，未免太极端了吧。”陆怒说，也气了，但没有咬牙，只是呼吸变深，仿佛是在长跑中途跟别人说话一般。
　“没事，我爱好，我乐意，我喜欢，就这么，就这么个性。哈！”馨儿说，得意起来，眯着眼睛，看着陆怒，见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说：“我走我的路，你打你的的吧，或者反着说，你走你的路，我打往我的的吧。差不多，彼此彼此吧！”
　“我可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馨儿，你有良心的话，你就说几句良心话，你干这种工作，我可受不了，毕竟我是你上一任男友，我不敢细想，但事实就在我眼前。”陆怒说：“我无法制止你，我知道，但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明白的解释，让我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我确实有缺点，你也知道，任何人都有缺点，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优点，但离开我却不是因为我的缺点，你得给我一个明白的解释。”
　“你是记者吗？”馨儿笑嘻嘻地说：“可我也不是明星呀，虽然我也向往着过明星的生活，走哪里都一大堆人，我也想过这种生活，但我不是明星，我很清楚这个事实。你，也要，面对现实，陆怒。”
　“我爹妈生我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乖儿子会受这种窝囊气。你厉害！”说着陆怒攥起拳头在馨儿的眼角旁晃了晃，眼泪和着鼻涕流了一下，一点点而已，仿佛几滴雨水落在了眼角和上嘴唇上。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算命先生，很厉害的哟，就是价钱有点高。”馨儿不以为然，依然笑嘻嘻的，说：“现在我的人脉宽广得很，什么人，都认识，所以呀，要揍我，省省吧。”
　“你练过几天？”陆怒怒了，向前走了一小步，他的脚尖抵着馨儿的脚尖，两个人近在咫尺。
　“不用时间，一个电话，说来就来。”馨儿笑了，很开心的样子，这样玩弄人，恐怕不是以前的她敢想象的，现在却成了真的她。
　“我就是看你怎么老是不动，站在这里就站在这里了。”陆怒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好生熟悉，应该也是馨儿以前在超市上班的同事，不过是个男的。
　尾随或跟踪，阳光和风景，一个人和一个人影，散步吧也是散散心。可分手男女之间永远没有共同语言，遇到了在一起就是麻烦，而心潮的起落不断，陆怒没想到馨儿会在他生活中出现，只是一种心灵的呼喊，多么罪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