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佩尼亚(La Peña)

译自这里,作者:Deb Olin Unferth

拉佩尼亚(La Peña)_第1张图片
Deb Olin Unferth

题注:本文选自Deb Olin Unferth的短篇故事集Minor Robberies(2007)。

在2011年,她出版了一本回忆录:《革命:我坠入爱河以及跑去加入桑地诺解放阵线的那一年》,入围了当年美国国家书评奖的最终决选。讲述了她1987年从大学退学和她当时的男友(后来成了她的未婚夫,他在萨尔瓦多的一条乡村马路旁向她求了婚)跑去中美洲参加“革命”的故事。

他们先是在尼加拉瓜的左翼组织桑地诺解放阵线里找到了份“革命工作”,结果由于做事太不靠谱,很快就被人家炒了鱿鱼,接着他俩在中南美洲各国乱晃了一阵,贫病交加,慢慢地对革命和对方不再抱有幻想。据说写得很欢乐。

她的这段经历,我感觉,可以作为阅读本文的一个背景。


I. 朝圣

我们决定要做的事是去拉佩尼亚。我们到南美洲来并不是为了做这件事。我们来到南美洲是出于另一个我们已经遗忘的原因。但是我们听说了它,拉佩尼亚,然后觉得我们应该去做这件事,尽管我们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我们问了一个男人,他告诉我们需要去那座山。我们花了两天时间,换了三次巴士和一次吉普车。我们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通往拉佩尼亚的道路曲折、陡峭、丛林密布。我们走着,我和我的男友,绕过一块块石头往上走着。途中,我们讨论了它,拉佩尼亚,它会是什么样子?我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点些蜡烛,去那里点些蜡烛应该不错。他说他希望那里没有任何观光客。我说那里至少会有两个观光客,我和他。他说这取决于我们是否自认为是个观光客。他觉得我可能算是个观光客但他不是。那我爽了,我说,这样一来,当我们登顶时我就不会看到任何观光客,因为我看不到我自己。但他就惨了,他会看到我,然后拥有一段在神圣之地遭遇观光客的糟糕经历。没错,但你还是会知道你就在那里,我男友说。

II. 牧师

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个灵魂向导。要不是他告诉我们,我们不会知道他是个灵魂向导。他说给他一点钱他愿意带我们走一小段路。我们自己能找到路但我们说有人带路感觉会很有趣。我们仨一同走了一小段路,我们来到了一条小溪前。我们的灵魂向导指给我们看溪流神人的雕像。雕像很小,是一个穿着黑色套装拎着一个公文包的男人。我们觉得对于一个南美洲神人而言这身装扮有些奇怪但我们没有说出来。我们的灵魂向导在雕像前抽了一根雪茄。没有任何事发生,除了有一只巨大的蝴蝶漂浮而过,又大又蓝,就像在童话中一样。我没有看到它。每一个人都看到了除了我——每一个人,我男友和我们的灵魂向导。没有人想到要指给我看。

III. 预言

我们在溪边告别了我们的向导,继续往上爬,曲折地接近拉佩尼亚。我男友说他希望,除了蜡烛之外,在山顶还有人卖可乐因为实在是太热了。然后我被一个小小的男人绊倒了。他蜷缩在道路中央。他对我们说,“拉佩尼亚!”我们说,“Si, si, ahora vamos”,意思是对,对,我们正在路上。当我们走开时,我踢到了他的罐子。它是铝制的,已经生锈,上面还系有一根线,线的另一端握在他的手里。玩具?我不知道。我不该提起它。那是他的。

IV. 友情

我们爬啊爬,天真的很热。鬼知道它有多高,我男友说,从这里压根都看不到顶。然后我们遇到了两个下山的男人。他们在小径上停下,拿出了一个盒子。一个小盒子,像是鞋盒,盒子的上部有一些塑料花,花上还有一些闪闪发亮的小片。我们问盒子里装着什么,他们说一位处女。那是一个很小的盒子,没有人能装进去,哪怕是一位处女。但他们坚持己见,甚至把它打开了给我们看,对,里面是有一位处女,但是用石膏做的,因此我们觉得这不算数但他们确信那就是一位处女。他们说他们要把她带去近海地带。我们聊了一小会然后我们相互道别。

V. 救赎

我们爬啊爬。像是爬了一辈子。我们觉得我们不会成功,对于此事,以及其他所有事。我们觉得没有峰顶,没有尽头,只有挣扎,以及为了聚积思绪和力量而休息。我们觉得我们应该回头,失败而归。忽然,我们到了,我们到了那里。这是我们所期望之事中最棒的事。我们点亮蜡烛,我们喝下可乐。我们并不认为自己是观光客。我们看到了它,拉佩尼亚,然后我们转头下山。

这应该就是高潮部分,拉佩尼亚,但它并不是。高潮发生在底部而不是顶部。我们找不到一辆可以把我们带回巴士客运站的吉普车。我们走啊走,询问那些住在脏乱的棚屋里的人。没有人知道,或者是他们不想说。我们焦虑万分,汗流浃背。我们要怎么做?我对男友说。没有饭馆,没有酒店,没有任何混凝土造物。这是一个小小的危机。他握住我的手,我们勇敢起来。我们坐在根株上等待。终于一辆吉普溅着泥浆开来,它停了下来。我们得救了。我们上了吉普,换了三次巴士往回走,接着,继续坐飞机往回走,接着,是其他一些事情,向前向后,向前向后,其间夹杂着一些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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