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瓦尔登湖》（三）瓦尔登湖景色

书中的瓦尔登湖

瓦尔登湖位于康科德镇南1英里（约1.6公里），人迹罕至，非常安静，湖边有铁路经过。湖的四周青山环抱，湖面碧波荡漾，清澈见底，湖水倒映着树木丛林，环境幽静，景色宜人。关于湖的详细数据，均来自梭罗的实地考察勘测：

“瓦尔登湖的风景并非顶级，虽然很漂亮，但谈不上惊艳，也不足以让那些很少来或者不住在湖边的人着迷；然而其湖水既深邃又纯净，值得大书特书。它是清澈而青翠的深井，长半英里，周长一点七五英里，面积大约六十一点五英亩（近二十五万平方米）”。“除了云雨和蒸发，没有明显的输入和流出（瓦尔登湖是个活水湖，湖水来自地下的含水层，从东部流入，再从西部流出）。周围的丘阜陡峭地从水面升起，有四十到八十英尺高，距离湖岸各是四分之一英里和三分之一英里。这些小山全部长满了树木。”

“瓦尔登湖有时是蓝色的，有时是绿色的，哪怕从相同的角度看也是如此。她仰卧于天地之间，采纳了两者的颜色。如果从山顶看，它映照出天空的颜色，然而走到近处看，它在你能看到沙子的岸边是黄色的，紧接着是淡绿色，然后渐渐加深，变成整个湖所呈现出来的深绿色。”“这湖水非常澄净，二十五或者三十英尺深的湖底依然清晰可辨。在湖面荡浆而过时，你可以看见许多英尺深的水底有成群的鲈鱼和闪光鱼，大概只有一英寸那么长，然而前者身上的横纹展现的很清楚，你会认为他们肯定是自甘清苦的鱼，所以才会生活在那里。”“---趁着月色划船到湖里捕鱼，猫头鹰和狐狸的嚎叫此起彼伏，时不时还能听见近处某些不知名的小鸟发出的凄厉叫声。这些经验对我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也很有价值的——小船停泊在四十英尺深的水面上，离湖岸二三十杆的距离，船边有时候环绕着成千上万的小鲈鱼和闪光鱼，他们的尾巴扑打着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我用一根细长的麻绳，和生活在水下四十英尺的神秘夜间游鱼交流着---”。

“这里的湖水是如此晶莹纯净，乃至在湖里沐浴的人会变得像石膏般雪白，更为异常的是，那人的四肢还会放大和变形，变得像怪兽一样，很适合让米开朗基罗来研究。”

“环岸是一圈光滑的白色圆石，像铺路石散布在湖滨，只有一两处是沙滩；堤岸非常陡峭，你要是一脚踩空，就会头下脚上地掉进水里；要不是湖水特别清澈，在看到湖底的这部分之后，你就只能看见它从对岸升起了，中间部分压根是看不见的。有人还以为它深不见底呢。瓦尔登湖没有烂泥，粗心的观察者也许会说湖里根本不长水草；说到那几种重要的植物，除了那小块刚被上涨的湖水淹没，其实不属于这个湖的草地，你哪怕走近了观察，也看不到鳶（音：元）尾草（生长于草原或沼泽的一种草）或者莎草，甚至连野百合都没有，不管是黄的还是白的，顶多只能望见少数荇（性）菜（水生植物，根可食）和眼子菜，也许还有一两丛莼菜--”。

环湖风光秀美，宁静而幽灵。“湖岸特别不规则，---西岸镶嵌着几个很深的湖湾，北岸很开阔，美丽的南岸像个扇贝，有许多湖面的岬角彼此交叠，让人想到中间隐藏着未经探索的隈隩（意:曲折幽深。王维：山口潜行始隈隩），从群山环绕的小湖中央望去，周围的树林真是最好不过的背景，显得出奇的美丽；因为倒映着树影的湖水充当了最美的前景，除此以外，曲折的岸线也让树林拥有了最自然和悦目的边界。湖边的树林是浑然天成、完美无暇的，不曾有斧头砍伐出一片空地，不曾有锄头开垦出一片农田。那些树木在湖面上有宽敞的舒展空间，每棵树都将最有活力的枝椏朝那个方向伸出去。大自然编织了天然的包边，沿岸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层次非常分明。那里几乎见不到人工的痕迹。浪花冲刷着湖岸，千载以来始终如此。”

“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哪个湖拥有这种井水般纯净的特征。从古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民族曾经饮用过它的湖水，赞叹过它的美丽，测量过它的深度，从它旁边经过，然而瓦尔登的湖水依然是那么清翠和澄净。它是永不枯竭的甘泉！也许在那个春天的早晨，当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之时，瓦尔登湖就已经存在，甚至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温柔的春雨伴着薄雾和南风淅淅沥沥地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成群结队的野鸭和大雁在湖面游弋，他们尚未听说亚当和夏娃已被贬落人间，依然高高兴兴地在如此纯洁的湖里玩耍。甚至在那个时候，它就已经开始有涨有落，就已经净化了湖水，为其染上如今呈现的颜色，在上天的眷顾之下成为人世间仅有的瓦尔登湖，成为天堂之露的蒸馏器。谁知道有多少久遭遗忘的民族在他们的文学作品中将这个湖誉为卡斯塔利亚之泉？谁知道在黄金时代曾有什么样的仙女居住在它周围？它是康科德镇的皇冠上最珍贵的宝石。”

“我很想重现瓦尔登湖久已失传的湖底，于是1846年初，在湖面坚冰尚未融化以前，我用罗盘、铁链和测深索，仔细地勘查了湖底的情形。”关于瓦尔登湖的湖底，有许多故事，“其中有些还说它是没有底的”，“许多人相信瓦尔登湖直通到地球的对面。”“有些人曾在结冰的湖面上趴了很久，隔着模糊不清的冰层朝下面看，也许他们的眼睛还是模糊不清的，然后由于担心他们的胸膛受了凉，于是匆忙得出结论，说他们看到湖底有许多巨大的洞穴，大得可能塞得进整车的干草，”“又说瓦尔登湖无疑是冥河的发源地，是通往地府的入口。”“其实真正深不见底的，是他们对奇迹的向往之情。”“我很轻松就测出了它的深度，用的是一根钓鳕鱼的钓索，和一块大约一点五磅重的石头；”“最深的地方正好是一百零二英尺，后来湖水又涨了五英尺，所以那应该是一百零七英尺。”“要是所有的湖泊都很浅呢？是不是意味着人们的精神也很浅薄？幸好这个湖既很深又纯净，这是一个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