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

我不用吸大麻，不用LSD上色，别说注射药剂，墨西哥仙人球，我只需要找一把灵活的转椅，双手放稳疯狂旋转，就能染上一副令人惊恐的迷醉神情。再像个瘾君子一样尽力闭上眼睛，遮遮掩掩。

旋转，世界开始晃动，我一边失神，一边在脑海里揣度蹬脚的力度，假想我晕眩翻倒在地上，不就是那样嘛，一个看似稳定转圈的小孩子摔倒在四平八稳的光滑地面上，一块扑克牌扑倒在桌面上，灰也没有，声音很小。凳子要倒，啪的一声，我的整个世界都翻了，黑白反转，窒息地淹没了。周围的光线还是那么稳定，世界还是那么稳定。那些人的目光仍然在空中画直线。

旋转，疯狂旋转，用力旋转，原地旋转，晕眩，丧失神智，迷失感觉。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甩出太空，也不会落在空中，不管多用力，你会倒在地上。

“在这片引力太大的土地上，不论多么轻盈的理想都会坠落。”

“那些年轻人，都会被生活蹉跎。”

今年夏天我看了很久北斗七星，它们高高地印在天上，稳定感可是远远地超出在精神中世代不朽的笔墨。“那连成烟斗星星太清晰了，仿佛伸手可以触摸。”千年前它们就在那儿，象征着我们动荡不定，鸡毛蒜皮的生活以外有一种无法想象的永恒犹如星斗，却并不是大地空虚短暂的引力。地球引力让人彷徨迷惘，天空的引力清晰迷人。而我仍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用力旋转然后倒在地上，陷落成了引力场中的空洞，一个意料之外烧黑了的馅饼，没人想吃。

我想我需要大麻，需要上色，注射药剂和墨西哥仙人球，除非我可以不再旋转，地球也不再旋转。除非星星全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