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上八下

2018 年 7 月 25 日 星期三  多云

七上八下

入了伏的天，太阳像是烧红了的陨石，炙烤着无辜的大地。阳光下的花草，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屋里，空调不分昼夜的工作着，停机休息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这样的日子，白天出门是需要勇气的。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浪，穿过鼻腔，直冲大脑，霎时一阵眩晕。

有朋友远道而来，相约小酌，地点就选在家对面的老重庆火锅。本拟中午的饭局，考虑天气实在是太热，还是订了晚餐时间的包间。

等到烈日偃旗息鼓了，简单梳洗一下，便出了门。

到了饭店，进入包间，朋友早一步到了。惭愧！应尽地主之谊，却让宾客等候。

我俩都是走南闯北，经常在外吃饭的人。点菜那是相当麻利，基本是素菜和豆制品，荤的要了一份蹄花、一份肥牛。

另外，叫服务生先把毛肚拿来看看，这是我俩心头好，必须验明正身再上。如果是冻件或是那种双氧水处理过的，那就不要了。

毛肚上了桌，朋友一看二摸三闻，确定是新鲜的，便留下了。

朋友是四川人，酷爱火锅，我却是一般不爱吃火锅。我一直认为百菜百格才是品味美食，就着一锅底料，吃出一种味道，我终究是不太喜欢。

但是，毛肚的爽、滑、嫩、脆，我却是不肯放过的。

久别重逢的碰头酒喝了三杯，锅里的红汤也滚了。“先生，我帮你下菜吧！”服务生微笑着走过来。

“好的！先把蹄花下了，其他，你不管了。”

服务生下完了蹄花，紧接着，又端起一个盘子，“先生！牛肚，我也帮你们下了吧！这个时间要短……”

“七上八下，是吧！我们知道，你不管了，出去吧，叫你再进来。谢谢了！”急性子的朋友嫌服务生的周到有点啰嗦了。

“好的！好的！”服务生微笑着点头出去了。

几杯叙旧的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时政要闻，扯到哪是哪。最后谈到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疫苗事件。

“这种事，就是监管部门的严重失职！”我表明了态度。

“失职?呵呵！那太多了！”

朋友指着盘子里的毛肚，“我们上学的时候，吃份毛肚不用验明正身再上吧?可现在呢，不看看清楚你敢吃吗?”

“嗯，这倒也是！”我举杯示意喝干了杯中酒。

“满大街都是双氧水泡的，白的近乎透明的牛肚，谁管?”他有些激动，愤青一样的语气。

“那就少吃，大不了不吃！”

“对！毛肚可以不吃。那孩子的疫苗不能不打吧！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是的，没错！可这是吾等草民能管的事吗?”我给他的杯中斟满了酒。

他递过来一根烟，“唉！多说无益，喝酒吧！”

“下毛肚吧！汤又滚了！”我夹了一片毛肚下入锅中。

略显黑棕色的毛肚投入满心欢喜的红汤，开始了七上八下地穿跃。

“一、二、三、四……十五！好！”我们一起计数，就像学生时代一样，笑脸依然洋溢。

只是毛肚似乎是变了，爽、滑、嫩、脆，远不胜以往。

有时候想想，跌宕起伏的人生也是七上八下的，沾满了种种滋味，苦辣酸甜，究竟如何，也只有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