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藥丸•疼痛》

《養蜂人之死》(The Death of a Beekeeper)拉爾斯•古斯塔夫森(Lars Gustafsson)


蒼生萬物都免不了疼痛,雖然現代醫學已有各種止痛方法,閱讀小說也能讓你暫時忽略痛苦的感覺(請參見後面的“十大逃避現實小說”書單),不過能教你忍受疼痛並與之共存的文學作品卻不常見。

《養蜂人之死》就是這樣一種珍貴藥材。拉爾斯•魏斯汀是個離婚的教師,住在偏遠而美麗的瑞典威斯特曼蘭北部半島,養著一條狗、一些蜜蜂,通過他的故事我們得以探索肉體遭受折磨的世界,見識身體病痛的各種程度、頻率和使人放聲大喊的指數,瞭解不靠藥物抑制疼痛是怎樣的感受。拉爾斯的病痛來自癌症,他在初冬時得知自己活不過來年夏天,於是決定不去大城市就醫或緩解疼痛,而是留在原本居住的地方——因為這是他的人生,他希望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趁自己還能這樣生活時。就這樣,他帶著狗兒散長長的步,穿越二月天的黯淡景致,走過光禿禿的樹、封著圍板的避暑小屋,學習與疼痛和平共處。

起初他只在夜裡痛,他夢見疼痛,然後被身體的疼痛喚醒。他發現自己在夢中面對疼痛的反應是把頭別開,不是象徵性地別開,是真的轉頭。疼痛讓他對自己的身體更有意識——意識到自己確實是一副肉身軀體。但他也開始將這些疼痛投射到外在世界,在漫步過程中,有時周圍環境彷彿能負載他的疼痛,因此有棵樹見證了他的悲痛,而有根柵欄也在他伸手捶打時,讓他把疼痛“掛在柵欄上”,拋在腦後離去。

不過,隨著疼痛加劇,婚姻生活和兒時的回憶被觸發,拉爾斯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疼痛變得“完全陌生、白熱化而鋪天蓋地”,他幾乎無法承受。這時他才意識到,忍受疼痛是一門藝術,誠如音樂、詩、情慾和建築,只是這門藝術極為高深,而且深諳此道的大師都不在世上了。而他和還活著的其他人一樣,依然日日苦修。

如果你不幸承受這種程度的疼痛,請把自己想象成一位藝術家,正鑽研一門博大精深的藝術,堅韌不拔必成大師,而這位養蜂人會一路陪伴你。養蜂人發現怨天尤人無濟於事,他會教你殘忍但美妙的一課:疼痛讓你活得更有感覺。


十大逃避現實小說

無論是想忘卻身心的苦痛,還是等一輛公交車等了八輩子,想打發時間,還是繁瑣的日常生活令你想按下“退出”鍵,建議拿起下列任一本小說,立馬從眼前的困境撤退。

《蠻國戰笳聲》(Hondo)路易斯•拉摩(Louis L'Anour)

《科萊利上尉的曼陀鈴》(Captain Corelli's Mandolin)路易斯•德•伯爾尼埃(Louis de Bernières)

《雅姆拉赫的動物園》(Janrach's Nenagerie)卡羅爾•伯奇(Carol Birch)

《荒野偵探》(The Savage Detectives)羅貝托•波拉尼奧(Roberto Bolaño)

《印度之行》(A Passage to India)E.M.福斯特(E..Forster)

《像愛麗絲的小鎮》(A Town Like Alice)內維爾•舒特(Nevil Shute)

《愛的地圖》(The Map of Love)艾赫達芙•蘇維夫(Ahdaf Soueif)

《離去之夢》(Dreams of Leaving)魯珀特•湯姆森(Rupert Thomson)

《交融》(Mating)諾曼•拉什(Norman Rush)

《埃德加的故事》(The Story of Edgar Sawtelle)大衛•弗羅布萊夫斯基(David Wroblew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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