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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最近怪事连连,出了好几起死人事件,据说死因离奇得很,燕都百姓人心惶惶,白天街上的行人比以往少了许多,天渐黑就关门闭户,商贩也早早收摊打烊,连平日里最繁华热闹的南桥也变得异常清冷。
“哎,你听说了吗?前天西街那边珠宝铺的王老板死了。”南桥边上的一家面馆里一个食客跟同桌说起。
“这事儿早传开了,听说死得可惨了,浑身冒汗嘴里又喊着冷,咿咿呀呀喊了一夜,早上蹬腿儿就去了,听他府里的人说死的时候脸都扭曲了,啧啧……惨呐!”
“是啊,那天白天我都还瞧见他从琉仙楼里出,当时可精神着呢,脸上都乐开花了,谁知晚上就出事了。”
“说来也巧,咱这燕都成最近出了不少事儿,可都是城里有钱有势的。”那食客往桌前挪了挪,又低声道,“十天前刑部就去了个,差不多的死法。”
……
另一张桌子边上一黑一白的身影。
清茶杵着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瞧,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后果,当初我就告诉你们要警惕这东西。”一手支着下巴,得意地看着江离。
“看来真是那瘴妖了……”江离放下筷子道。
“自然,前些天还被我撞见了,顺手收拾了几只,这东西没完没了似的,来头……怕是不简单。”清茶手里转着一支筷子,若有所思,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操控着,而这个人又会是谁?
“所以我说,这件事还是得有你帮忙。”
清茶放下筷子笑道,“这燕都可是天子脚下,这些事情自有官府去做,我可不想插手。”
“可你已经插手了。”
清茶睥了江离一眼,“遇见作乱的妖怪,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嗯,正如你所说,这次的事就是妖怪作乱,作的还是大乱,况且这次所说的是妖怪作乱,朝廷的人也不好做,他们那些人有些甚至从未见过妖,对于有些老臣来说这都是无稽之谈。”江离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清茶,大概意思是这事清茶赖不掉了。
废话!我看你才是无稽之谈!清茶眯着眼看着这个男人,明明长了张长赏心悦目的脸,怎么让她有点咬牙切齿,微微颤动了几下嘴唇,旋即又散架似的垂下头,深深吐了口气。
末了又抬起头来,问道,“你一个带兵打仗的,别说你不是都好久不打仗了,怎么还管起刑部的事儿了?”
“哦,并不是我……他来了。”说完目光移向了店门外。
“徐锦书?”
“这位便是陆姑娘吧?在下徐锦书。”徐锦书向清茶行了个礼,又与江离点头致意。
徐锦书自然是不记得清茶了,当初清茶将他记忆中关于胭脂的记忆抹除时连同她也一起抹去了,关于陆清茶这个人,他是从江离口中得知的。
清茶抹去了徐锦书的记忆,徐尚书到底是个讲情理的人,念在救命之恩,胭脂是妖的事并没有追究到底。
徐锦书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家里人告诉他是病了一场,如今好了,徐府的下人上上下下都换了遍,徐尚书又嘱咐家里人不可再提起此事。
徐尚书极其爱惜自己这个长子,说起来,徐锦书虽年少贪玩,也是燕都城数一数二的才子,如今又中了探花郎,跟着他老子进了刑部,那些个老顽固又对他赞赏有加。
“这么说,前阵子那个出事的主事之职可是你顶上了?”清茶问道。
徐锦书点头,又道,“如今燕都已经出了十几血案,死因都极其怪异,可是刑部查了许久都毫无进展,之前听闻江离兄说起陆姑娘,也许真的是妖物作祟吧,于是便希望陆姑娘能够协助我破案,早日捉到凶手还燕都城一个安宁。”
清茶沉思片刻,答道,“我又不会查案,如何协助你?”
“听江离兄说陆姑娘是个捉妖师,自然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只要把你所知道了解的告诉我便可。”
清茶又问,“那你也相信这世间有妖吗?”,她盯着徐锦书的眼睛,似要将他这个人看穿过去。
“这……在下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
三人查访了几家受害者的家,几家人都正在办丧事,自然不好作过多的停留,对尸体稍作检查便离开了。
找了间茶楼坐下。
“很显然,他们都是同一种死法,尸体上残留的味道都还未消散。”清茶端起茶杯说道。
“瘴妖?”江离问。
“嗯。”
徐锦书听了俩人的话,皱眉道,“果真是妖?”
清茶点头,尝了一口桌上的糕点,“这东西速度快,不好抓,关键是数量多,而且它们为什么要伤人?”说完赶忙喝了口茶,大概是糕点太甜了,将剩下一半放下。
“那陆姑娘,你可有法子?”
“对付妖的法子有,对付人的法子你有吗?”
“人?”
“我说了,这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如今却频频作乱伤人,可疑。”
“那应当如何查起?”
清茶手里转着茶杯,慢慢道出三个字,“琉仙楼”
说完便起身整理衣衫,“天色不早本姑娘该回了。”又对江离道,“别忘了你的桃花酿。”
大步出了茶楼的门,外面天色已然有些暗了。
陆家府里灯火通明,不似其他人家关门闭户早早熄了灯。
丫头婆子早早睡了,大抵是清茶不习惯事事都要人伺候着,可府邸大了些总要人打扫。
桑扈坐在椅子上枕着手睡着了,清茶将回来时在铺子买的糕点悄悄放在他旁边。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正好惊醒了桑扈,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清茶,又听见外面的敲门声,便一溜烟地跑去开门。
来人称是将军府的,手里提着一坛酒,说完将酒递给桑扈便离开了。
清茶刚好念着这东西,想不到江离动作这么快,迫不及待地打开倒上了一杯,末了还问一旁的桑扈要不要,桑扈拨浪鼓似得摇头,手里捧着清茶给他买回来的糕点。
“这桃花酿比起师父的桃花酿倒也不差。”清茶飘飘忽忽地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在旁边转圈圈的乌铃,“怎么?你也是闻着这味出来的?”
这乌铃是陆长亭在清茶小时送给她的,跟着清茶久了似乎是有了灵性,挨着清茶的手指蹭了蹭,像在撒娇。
不过桑扈却瞅着乌铃离得远远的,大概是因为它吃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