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多人,一面之缘也好,忘年之交也罢,我总归都还记着,记着他们跟我聊的天,记着他们跟我说的话,可唯独我描述不出他们的样子。我唯一能吐出的字眼就是:那个人,跟我曾经认识的某某很像。我一直就是这样去描述那些个体的,即使,明明两个很像的人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人物的描写在小学没打好基础,然后搁浅,以致现在想要写到某个人物,脑海空空,想不出什么特征词来。
于是,我作家的梦也被搁浅了。想当个写手都凑不出时间来,2017年之前,已经写满了三个日记本,说是日记,总是没能够每天都写,有时月记,有时周记,天天写的日子很少,有时一张纸拿来就写,有时又写在电脑里,有时又写在手机上。2016年逝去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终于下了决心,2017年开始,必须天天写日记。从作家的梦,到写手的梦,最后妥协到那么就每天写一篇日记。这是目前为止坚持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儿。
东坡先生说,人间有味是清欢。喜欢人间,喜欢有味,更喜欢清欢。中文多么奇妙啊,几字几词就那么一串,就是一幅意境,多个视角,多重解释,你只按照你的意见来。于是又想起初去内蒙古念书,一人去到青山脚下,独想起“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情感与画面。还有家乡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还有江和湖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当然最常规的莫过于东坡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所有这一切,不过一种意境,懂的人自然领悟,不懂的人胡乱解说,甚至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好似够懂又不够懂,似懂又非懂。中文表达的意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以至于孔老夫子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在此都不受用了。
总是会想到好多好多人:
街头献艺的小生,伤感的声音,忧郁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草根音乐的美,有时候更叫人惊心动魄,情感涌流。
兼职时连续载我两天的出租车阿姨,说我是个好女孩,说像我这么大的孩子上车就是拿着手机玩,而我却拿着书认真看着。遗憾地是,我们约好第三天在我住的地方的马路旁六点半相见,继续载我去兼职的那所中学,可是那天我去兼职破天荒的迟到了,说好的相见就这样成了再也没见。人生呐,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相见的是缘,错过的是份。
在亿乐童城兼职时好心的宋叔叔,总是会问我你的人生规划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读大学?你的梦想是什么?而我总是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神秘的笑笑,然后让我感觉他好似经历了沧海桑田。与智慧的人交谈,收获智慧。哪怕只是深意的一笑,也给我留无限遐思。
兼职学校的看门的兰姐姐,在中午我下课之后,会好心的邀请我去她的家里吃饭。然后跟我说说北方的那些事儿。闲聊时,就又悄悄地在脑海中滋生了一个真实的故事。那只关于兰姐姐,可那似乎又是很多人的缩影。
还有兼职学校的门口卖水果的那个阿姨,每次都暖心的称呼我丫头,累吧?冬天的时候就会叫我多穿点衣服。每次买水果会给我便宜很多。后来,最后一次去跟麻老师告别的时候,再去那里,卖水果的阿姨却不再那儿了。因为呼市七十周年庆,那个街道被翻新,再也没有了之前热闹的画面。估计阿姨也是被迫撤走了吧。你说,哪个人的生活就容易了呢?
有次兼职完和舍友一起等公交车回家,一位善良的阿姨,一位高高的盲人。那位盲人所展现的素质与礼貌让我肃然起敬。后来,我们知道了他的职业,是一位调音师。你说,哪种相遇不美呢?只要你拥有一颗发现美的眼睛。
还有那次极其热闹的三天兼职,认识的"步步高点读机","方太油烟机","康佳电视",包括我自己是"老板油烟机"。还记得回校的时候,是"方太油烟机"教会了我坐公交车,认识那个箭头所指代的意义。路痴总是没有方向感的,但是,现在,公交路线这块儿我是畅通无阻了。走的路越来越多,谁不会成长呢?
最后一次从呼市回家火车上遇见的那位来自北方的面点师,不知在武汉过得可好?
还有那位才华横溢的贾先生,不知在南大可好?肯定很好吧。
遇见太多人,而我刚好又成了那个最忠实的听众。于是,便真的拥有了很多很多不同人的不同的故事。即使,有的人,只是和其擦身而过。有的人,只是用自己的眼睛稍微观察了一下。有的人,与他们只有过一次的交谈。甚至是,那些人,我们可能再也再也不会相见。也许所谓最美好的缘分就是:我遇见你,我记得你,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存在于我的记忆中。至于再次相见,那就听从上帝的安排了吧。
我缅怀的过去,我记忆中的那些个体。不知你们可还好?又可曾想到过我?
2017又过去一大半。今天听唐诗《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颇多感慨。我珍惜时光了吗?我及时行乐了吗?
2017年,三月悲戚,哭泣,想逃,也曾倍感幸福。她说,喜欢他的高大威猛与才华横溢,尽管他不是她眼里的帅哥。他说,喜欢她的天真娇小与书卷气质,尽管她也不是他眼中的美女。
四月惆怅,离别,不舍,却也觉得解脱。终于要离开,也终于接受很多不解与失败的现实。又独身一人去结束四年的旅程。给麻老师告别的时候,送了些家乡的特产,又像大三那年的每周六日空闲时聊起家常,志趣相投,才能交谈甚欢。
五月忙乱,茫然,狂欢,想迫不及待离去,又想握住每分每秒。此去经年,似乎就是永远,尽管在这个交通发达的年代。离开一个熟悉了四年的城市,离开四年的同学与朋友,要自己去求生活,谋生计,求解放。迫不及待,可又怅然若失。
六月回归。终于停下脚步,选择了一个城市。步调是工作。那段辛苦的旅程里,努力的使劲的看这个城市,看拥挤的人潮。走过各种街头与巷尾,与每个陌生的人擦肩而过。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又总是会想起曾经的某个熟悉但却陌生的面孔,想哭又想笑。
七月八月是满满的,可时常又觉得极其空洞。第一份工作,遇见的人都那么可爱友善,可自己总是觉得不那么舒心,第二份工作,是自己热爱的教育行业。真的在毅然决然中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本以为真的找到了自己喜爱的旅程。本以为遇见的人会有所差别,也本以为终于可以与志同道合的人相处。可一切止于"本以为"。总是觉得别人这样那样,可到最后,我也是在为钱苟且啊。毕竟没有生存,何来的生活。
九月,据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前几天在楼下拍的一朵娇艳艳的花,今天再看,早已不在。
再看图片,陡然想起雪莱的话:"趁天空还明媚蔚蓝,趁花朵还鲜艳芬芳,趁黑夜还未降临,眼前的一切正美好,趁现在时光还平静,做你的梦去吧。且憩息,等醒来再哭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难过的时候,只在夜里哭了。人前哭总是显得自己脆弱了,想起柠檬姐剪短发的原因,我就告诉自己,我再也不是身处学校了,我只有我自己,于是泪水只打转,不溢出。它只在夜里闪光。
敷面膜的时候突然收到倩倩学姐的微信,小小的跟我说了一下她很想做的事情,我当然支持。于是,两个好久没聊天的人寒暄了一下。那一刻,感觉是那么亲切。原来我们一直都在,我留着她的微信,她留着我的微信,尽管两个人很少主动言语。大一与她相识,感谢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在我迷茫的时期,给了我莫大的支持与鼓励,让我更加坚定了追求梦想的信念。曾经,有那么一群人,尽管我没加入他们,但他们给我的温暖我都记得,也是他们让我学会了怎样与一个初相识的人握手,怎样去保持自己的自信。
与倩倩学姐聊完后,就开始看书《大教学论》,本来只想看完一章就休息的。可是夸美纽斯写的这本书太好了,一连看了好几章,叫我拍手称快。短促的人生,永恒的艺术,稍纵即逝的机会,靠不住的经验,判断的困难。
如何让生命延长?如何把握机会?如何让经验可靠?又如何让判断不那么困难?
我只看到如何让生命延长的部分,用辛尼加的话来总结就是:"我们所得的生命并不短促,除非我们自己使它短促。我们并不苦无岁月缺乏,而是浪费了给予我们的岁月。假如我们知道怎样利用人生,人生是很长的。"
他又说:"假如我们把我们的生命好好地安排,它们是够长的,它们可以让我们做成最伟大的事业。"
他还说:"我发现有许多人对人类是公道的,但是很少有人对上帝是公平的。我们天天悲伤我们的命运,但是我们迟早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然则离开的迟早又有什么关系呢?假如人生是充实的,人生就是长久的了,假如精神能把自己的力量用在自己身上,假如它学会了自制的秘诀,人生便是充实的了。"
而我要给的建议是我看到的这样一句话:把圈子变小,把语言变干净,把成绩往上提,把故事往心里收一收,现在想要的以后你都会有的。
而那些想念的人,也是定会再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