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活在美国(6)

“一边是给我很多帮助的兄弟遇难需要我的帮忙,一边是即将帮助我很多的一个可爱女人。

我的内心争斗非常激烈。

小说演义里宣扬的兄弟似手足,女人似衣服的思想,还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等等的思想在我这里统统都不起作用,我想的不是这些。

我所想到的是我怎么在帮助了John之后还能留住吴姐的心。这样既能不得罪兄弟,还能继续我的迎娶白富美的小算盘。

我找到了吴姐,打算好好聊一聊。

打餐馆的人都知道,每周只休息一天,一般都是在工作日客人少的时候大家轮流休息。我是被安排在了周二休息,吴姐是周四,但是她也为了我调整了休息时间。

来美国这么些年,牛排没少吃,但是为了谈事情来吃牛排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花的钱是自己亲手辛苦挣到的,意义非凡。

这家店外面看上去并不怎么样,但是里面的装修却体现了一种低调的小资情调。

我们一坐下来,侍者就拿着菜单站在旁边开始打招呼了,我点了沙朗牛排,吴姐不会点,我就让侍者给她来了块菲力。

吴姐说,我在美国都十几年了,每次在老美的饭店都不会点菜,一点都没长进。

我说,下次不会点就让服务员推荐,他们为了多拿小费,一定会给你卖力推荐最划算的。

这家店的情调太不适合谈论沉重的话题了,我话到嘴边好几次都给咽回去了,看着吴姐非常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我决定暂把这次吃饭当成美好的约会。

吃完饭,我静静地陪着她,从牛排店出来去了海边。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看着汹涌澎湃的大海。海风带着些许腥咸的水滴落在脸上,太阳慢慢地在海的尽头下沉着。海的尽头应该是大洋的彼岸,可此时我无论如何也思念不起来那个在大陆的家。

吴姐说着有些冷,就抱着我不动了。

时间似乎静止在了那一刻,我闻着她的发香。踌躇满志,我不能问她我怎么办,我自己必须要尽快做个决断。

我一直在酝酿如何说出来,在我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

吴姐说,Jackey,姐想给你讲一下姐自己的经历。

我松下口气说,好,你说吧。

她望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说,这个点我的家乡福建应该是早上了。我那年迈的父母亲应该起床做饭了。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十几年前想从墨西哥偷渡到美国,在途中被蛇头打死。至今尸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二哥胆子小,只能在老家鞋厂工作。到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也就是到了 所有人准备来美国的时候,女孩子选择偷渡的比较少,一般会先去试旅游签证,不行再试别的。但是我觉得我试了也是白试,眼睁睁的看着很多村里姐妹们一个个的被拒签,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去了上海打工,在打工的时候我找了个老实人帮我假结婚将我的户口迁到了他安徽老家。加上我那几年打工表现的很好,攒了很多钱。公司也开出了很漂亮的证明材料,所以在我21岁的时候,我顺利拿到了B2签证。

很多人都只看到在美国打拼的人回国后的各种光鲜,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美国吃了多少苦。我来美国后无依无靠,在丁胖子广场职介所交了20美金,就到了现在老板的这家店,一做就是十几年没有换地方。当初的老板还是个毛头小子,新开的店需要人,我们就是十几年如一日的这么做下来的。现在他儿子都十几岁了。岁月不饶人啊。

店里的所有的岗位除了炒锅之外我都做了一遍了,最终选择了寿司这一块,比较适合我的性格,虽然在餐馆做什么都很累,但是这个还好不用跑来跑去,收入也还行。

我来到美国之后本来没有打算申请身份转换的,但是后来老板说还是有个身份会比较好,就帮我找了个律师办了身份,后来进展的很顺利,两年就拿到了绿卡,你看现在再走这条路的人都晚了,要等多少年啊。

我们福建老板对老乡都很照顾,我也很感激他们一家,所以在有一年老板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时候,我将我所有的钱拿出来帮他渡过难关。后来这些钱也就成了我入股的资金,老板每年都会给我分红,单靠这些分红我也能活下去,我还自学了很多投资的知识,觉得最靠谱的还是房地产投资,所以我只要攒够钱就买房,攒够就买。

姐不是贪恋你什么,很多人也劝我别被你个小白脸骗了,但是这个感情的事情还真说不清楚,就是看对眼了,但是姐也很豁达,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习惯了,我看出来了,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缺钱缺人都可以找我。

我心中暗自惊叹吴姐的聪明,对这个女人真的刮目相看了。说,不是钱的事情,是我的一个很好的哥们遇到事情了,我必须要出面帮他作证,同时这件事我也有参与,也是关系到我的身份的大问题。

吴姐听到我说身份忙说,身份我帮你搞定啊,姐说过了。说完她好像意识到自己激动过了,低下了头。

无边的夜色正在吞噬着眼前的一切,天空中的繁星反射出的闪亮光芒更加显得苍穹的黑暗。

我觉得这个时候是讲出我的小算盘的最佳时机了。于是说,能不能这样,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找你。

吴姐望着我,好久没说话。她比我社会经验丰富,或许能看出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真的觉得我没有必要去蹚浑水,但是她没有发表她的意见。

最后她说,我尊重你的选择,男人有情有义是好事情,去帮你的兄弟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觉得内心压抑的难受。有的时候,事情商量的比预期顺利太多,反而不是一种好现象。我期待的强烈反对并没有出现,或许自己把自己放的位置太重了。

后来我怀着无比坚定的心离开了这家店,去投奔了兄弟们的官司。离开时老刘还调侃我说,你看,我预言的多准。离开的时候,不敢看吴姐的眼睛。连表嫂也没多说几句话。匆匆跟老板娘结清了工资,似乎老板娘多给算了2天的工钱,心里暗自佩服福建老板的精明。

这一别就是半年多。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完全偏离了那一天在海边的想法。

2016年1月份的一天,我和兄弟们匆忙路过这个城市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去看看吴姐。老板告知吴姐歇业在家休息,并告诉我她还在等我。我们这半年多并没有很多的联系,开始的时候还每天视频聊几句,后来我们的官司进入了攻坚期,每天跟打仗一样的生活,疏落了吴姐。慢慢的联系越来越少,后来连互道晚安都没有了。

John知道我在想什么,说要不去家看看她,我说算了,我们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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