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阴阳眼》第一篇·自杀者(上)

文/北岭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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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阴阳眼》第一篇·自杀者(上)_第1张图片
阴阳眼

  不知从何时起,温言的眼珠子就像被调过包一样,忽的就能瞧见不干净的玩意儿了。更确切地说,是被它缠上了。

  它时而呈人形,时而没有固定形态,如液体一般,时而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暂时能确定的是:它并非固、液、气三态,至于是否为等离子态、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抑或是费米子凝聚态,这就超越了温言的认知范畴了。

  自去年开始,温言便替姑妈照看花店。待在花店内的八个小时,原本是用来打发时间或稍微满足温言的少女心,如今却成了她最安全、最放心的时光。不知何故,那不干净的东西总进不来花店。

  已经五点了啊,温言喃喃自语。看着玻璃板外没有它的身影,温言将紧绷着的心弦松了松。啪嗒一声将锁好的锁放下后,温言有意地四处张望,再次确认它不在后,便提紧手包一路小跑。

  已至黄昏时分,天边卷着一抹残红,愈往远处延伸愈是渐变成浅浅的玫瑰色。而玫瑰色与灰蓝色交融成了诡异的紫色。正当温言仰着头看天时,脚却忽然被绊了一下,扑通一声重重地趴倒在地,眼镜也顺势飞了出去。手臂有些发疼、发烫,原来是蹭破皮了,回去用酒精或者双氧水消消毒便可。

  磕着硬邦邦的东西了,也许是凸出来的石块罢。噫,柏油路上哪有石块?温言愈想愈觉得不对劲,颤颤地捡起眼镜便打算赶快溜走。没走几步,温言还是没有忍住,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转头,温言可是再也扭不回来了。

  因为她看到了它。

  它出现得愈来愈频繁,愈来愈不合时宜,温言那小小的心脏更加不安地悸动着。她不敢吭声,生怕自己被当作精神病患者,还是说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呢?

  那虚无缥缈没有固定形态的东西,幻化成了人的模样,准确来说是女人的模样。温言与之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诡异,还有寂静,静到一呼一吸都能听见。快跑!跑起来!温言反复呼唤,甚至是命令机体,但是手、脚像被电流麻痹过一样,瘫软无力。

  实际上,温言并没有强烈想要逃走的欲望,大概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她觉得眼前这个不明不白的东西没有恶意。它的眼睛还没有成形,身体的边缘也是模糊的,温言没敢去触碰,只是观察它进一步的动作。

  未几,它缓缓伸出过长的食指,指向渐渐西下只剩半轮的血红残阳。接着,它的身体开始变得虚无,形体散漫开来,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消失了?温言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脚,依旧像燕子般轻盈自在,便松了口气。夕阳那里,有什么呢?或者说,是那个方向?她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步伐轻巧,而脑海中的记忆正猛烈地翻滚着,不断不断地搅,直到那天的记忆碎片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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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摸两周前的傍晚,温言一路向东踏上归家路,逆着光而来。走至石桥,温言驻足下来。

  桥下的溪水因半入海的残阳泛着粼粼金光,另透着一抹嫣红。鹅石或被细流拥抱,或埋没,随水位高低而若隐若现。还有好几尾游鱼,肆意地玩耍着,好像不知天高地厚一般,游自己的水,享自己的福,乐自己的乐。

  与这样的景致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岸边躺着个湿漉漉的女人,密密麻麻的人头,以及麻雀般的叽叽喳喳声。温言倚靠着桥上的石栏杆,留意桥下的事情会如何进展。

  浑身湿透的女子,颅骨已经破裂,大概是没气了。温言想极力看清女子的面容,但是隔得太远,只好打量着她的身材。温言以自创的“小腿观察法”测出她的身高在165-170cm之间,并且这套方法屡试不爽。溪边还散落着两只黑色高跟鞋,定是死者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警方准备将死者抬走。说时迟那时快,温言这才想起还没拍个照晒一下,便赶紧摸出口袋中的手机,打算将死者拍下来。

  温言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中央一团小小的黑烟围绕在死者周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移开手机后,发现没有刚才见到的东西。而再次托着手机准备拍摄时,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那团黑烟还在!

  反复先前的动作多次,温言愈发确信,那团黑烟只能被器械捕捉,而无法被肉眼捕捉。温言打量着照片上的黑烟,不知道桥下举着手机拍摄的人们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桥下有个警察一直朝温言这儿看去,起初她被看得不好意思,想要提步回去。后来转念一想,她所在的地方也许就是死者掉下去,或者跳下去的位置。顺便提一下,“掉”和“跳”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暗示事故或他杀,后者则表明自杀。

  几分钟后,警车呜呜地驶去,人群四面八方地散去,温言也该回去了。走下了桥,王大婶恰好迎面走来,温言出于礼貌便打了声招呼,却被拽到一边听她没日没夜的唠叨。

  王大婶指着岸边那一滩血,“你也看到了罢?”温言点点头。“那姑娘长得蛮俊俏,个子高,穿得又好,怎就突然想不开了呢?”王大婶叽里呱啦地说着,不留插话的余地,至于后面的内容,则是对死者感情状况的胡乱猜想。

  温言攥着衣角,努力地关上了她的话匣子,“欸,这么说她是自杀的咯?”王大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像是得到了独家新闻,“那还有假!俺可是亲眼瞧见她从桥上跳下来的。还有在树荫底下打牌的,他们也都看见了。”温言长哦了一声,王大婶似乎特有成就感。

  “对了。大婶您拍照了吗?”温言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自己先露出马脚。王大婶哎了一声,得意道:“怎么能不拍呢!俺还要传到朋友圈好好晒一下。对了!俺还有和警察同志的合影呢,喏,给你看。”温言本要婉拒,但一想到可以趁机看她拍到的死者,就忙点头表示自己的急迫心情。

  黄而厚的指甲慢慢划过,伴随着王大婶毫无逻辑的讲解,温言总算看到了警察小鲜肉。划着划着,王大婶便划到了死者的那张。照片上比较清晰的面庞,看上去确实不赖,还有被定格的诡异烟雾,透着幽幽的恐怖气氛。温言很留意王大婶的脸色,但是王大婶跟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划回有警察同志的那几张。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似乎只有自己能看见那小团诡异的黑烟。温言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编着自己都不大记得的借口一瞬间开溜。

  当天晚上,温言在电视节目—城市日历中看到了女子跳河自杀的新闻。不过那不算河,只能算作溪,并且她不是溺死的,而是摔死的。媒体对此事没有详细报道,只是给观众朋友灌了一碗鸡汤,劝告在座的各位遇到挫折不要冲动,不要想不开等等。

  后来,温言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某一天,她感觉到了不知从何处投射而来的视线,再后来,她就看到了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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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一个小短篇,写着写着就饿了。先找吃的。←_←

感谢宛清漪帮忙起名,在此谢过。

自杀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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