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照亮你——《桃姐》

《桃姐》是偶然翻到的电影,讲的是名为一主一仆实际上情同母子的两个人的故事。影片里扮演小主人的刘德华沧桑、不修边幅,常被人当作水管工和出租车司机一类的民工。桃姐是一个迈着小碎步穿着老人装,面容严肃到刻板的小老太太。

这个小老太太节俭、啰嗦,去人家摊贩那里买菜要一瓣瓣的拔下蒜瓣,精明到让人好笑的地步。她常常紧蹙眉头,耷拉着嘴角,仿佛时刻要挑刺,然而每每说出的话虽然不动听,但温暖妥帖的很。她个子小小的,缩的紧紧的,仿佛一颗紧闭的蚌,里面有丰软多汁的心。

刚刚被诊断出中风的时候桃姐一直紧张的问养老院的花费。她一直提到钱——从不要一手带大的小主人给自己缴养老院的费用到推辞女主人远道而来塞给她的红包,就连过年时养老院的朋友送给她过年礼物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还礼给红包。她一直非常刚强,不要欠别人的东西,却很乐于奉献。

我的奶奶也是这样。小老鼠一样往家里一点点衔回来很多东西,弄回来吃,弄回来喝,弄回来用,弄回来堆积着总想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家里的子女后辈们并不考虑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才回来,吃吃喝喝休息好就离开了。

桃姐一辈子没有结婚,也许连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都没有。养老院的时候,有一个喜欢跳舞的老先生常常撩拨她。然而这个人接近她只是为了借钱,有了钱好去找小姐。被小主人戳穿后,桃姐却仍然借给他钱。她说,“就是玩,能玩多久呢?”

桃姐这辈子没有玩过,她总是战战兢兢的活着。无依无靠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只有一家知恩图报的主人们。

从某种意义上说,桃姐是幸福的。她过得简单而虔诚,信基督,信“人的命天注定”,信生命有时世事有序……她精通的每一道菜每一种家务,都带着久远而泛黄的温度,告诉你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那样对你了。

结尾是一张照片——年轻的、眉目明朗的桃姐和戴着虎头帽学步的小主人。这个女人并没有做什么大事,她甚至错过了一个人一生中必须完成的几件大事。她的死没有掀起轩然大波,死前也没有孝子陪床——大家都很忙。她微不足道的来了,又微不足道的走了。她的一生单薄如一张白纸上的几行字,这些字印在影片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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