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是調

一年前對深圳的印象是像電影《情人》裏面熱帶的西貢一樣,身體曝露在外面的部分佈滿密密的汗珠,背心粘著肌膚,在深夜的大排檔喝啤酒擼串,回家後酣暢淋漓地沖澡,吹著風扇入睡。
這些畫面大致來源於五年前跟家人來玩,第一晚借住在朋友家,白石洲特別市井的地方,要途徑一片大排檔區域,嗅過一大批半裸上身的廣東人的汗液和啤酒香煙混合的味道,再穿過一條狹窄的巷子才能到的小區房,結果空調broke down,六個人在一個如今嬌氣到接受不了的條件下睡了一晚,接下來若干天雖然有空調,但是每天在外面逛到很晚,回去必定洗澡,出門買瓶水回來也覺得身體發粘,再洗。
北方來的人覺得店鋪十二點後不打烊是件稀奇的事情,於是反反復複走賓館周邊的兩元店,我跟肖賡立志在兩元店買到一條高檔皮帶,最後買了七七八八的什麼東西不記得了,不過現在肯定都不屑瞅它們一眼。
四年後再到深圳,前兩晚,沒有床,沒有任何家具,關著空調獨自唱了一整晚的歌帶著無限興奮和好奇入睡,第二天去報導結果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成功入上職,鬱悶之下扯著拉杆箱自己跑到海岸層買了床墊子和一箱子生活用品,隔天入職騰訊。從那之後就一直生活在空調的陰影下,除了下班回家路上濕濕的空氣殘留一點熱帶印象的感覺外,不再熱得難過而痛快。像個體面的白領,住著南山區體面的房子,在體面的工作環境打醬油。
反觀在深圳的時間,能夠讓我反復回憶起來的都是“不那麼舒服”的時光。包括一個人經常走錯路氣得直哭,包括最初誰都無法依靠卻又遇到阻礙時候的吃的711的叉燒包,還有那些不復存在的兩元店和沒有空調的晚上。
會不會“舒服”從來就是一個騙局,吸引人入場卻並沒有所期待的真實愉悅感。
我徹頭徹尾被吸引的卻是西貢的鎮子裏年輕的生命可以肆意流汗,跟愛的人無休無止地做愛,甚至羨慕她承受的痛苦和貧困。
好像被什麼捆住了,不知道一頓燒烤可不可以解決。

你可能感兴趣的:(空是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