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学生和小老太婆

所居住的小区人口密度巨大，门口的公交车站往往天刚蒙蒙亮就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等车的人。早上坐上公交车的时候，由于比往常早了十多分钟，居然还有座位。就挑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停靠几站后，车上的人开始多起来。通道里挤满了人。

坐在我旁边的是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女中学生，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心无旁鹜地做着，偶尔抬头和站在他旁边的同样拿着一练习册的小男生说几句话，大抵是关于上午第几节上什么课，某日早上上学看到某某之类。她旁边的座位上，也坐着一中学生，看样子比她要大一两岁，留长发，扁平脸。她抱着肩，眼神游离，耳朵上戴着耳机，应该是在听流行歌曲，虽然穿着运动服，但神情动作里透着一种叛逆。

这时候，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子上车了，估计里面装的东西很重，他很吃力的样子。并小心翼翼地避让着人群。“把包放后面去！”大抵人多的缘故，售票员有些不耐烦。拎包的年轻小伙子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打算把包放到座位后面的平台上。“靠”，这是带耳机的女中学生的声音，她恶狠狠地瞪一眼小伙子，嘟囔着他的脚踩到了她。小伙子居然也没有道歉，或者是手中的行李太重，急于脱手，或者不屑于和她争执。反正，小伙子从带耳机女学生头上打算把包扔到平台的时候，女中学生又气急败坏地冲他嚷，“你丫的能不能悠着点啊！”全然没有顾及周围的目光，她自顾自地继续听歌了。是包轻微地刮蹭了她的头。自始至终，拎包的小伙子没有说一句话。表情也是始终如一的木讷。好像当下发生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始至终，看练习册的女中学生头没有抬过一下，依然沉浸在她的算式里。作为一名旁观者，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闹剧上演。心里想着，同是中学生，差别，咋就这大呢。

换乘另一辆公交车的时候，车厢里人也是拥挤不堪的。我左侧是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化了浓艳的妆容。嘴唇涂抹成了猩红色，眉毛用眉笔描得细长。眉梢可见细致的皱纹。她穿了大绿的袄子，肥大得很，感觉整个人是挨不到衣服的里衬的。手腕上还带了碧绿碧绿的镯子，手上的戒指明晃晃地亮得耀眼。这个形象像极了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老鸨。

我右侧是个十岁岁左右的小女孩，脸蛋胖乎乎粉嘟嘟的。她穿了一套红色的运动服，扎了个长长的马尾辫，背着硕大的红色书包感觉足足有四五公斤重。可能是书包太沉，也可能是她的肥胖，她圆圆的小鼻子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身子也在拥挤的人群里因了车子的颠簸在不停地摇晃。

我旁边的座位上是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她对面前的情况视若无睹，没有丝毫要让座给小女孩的姿态。还好他要下车了。他站起来，座位离我近在咫尺，我打算把它让给右边的小女孩，我们未来的下一代啊，建设祖国大好河山的蓝图就落在他们身上呢。

但那个老鸨老太眼急手快，推开我扶在前面座位椅背的胳膊径自挤了过来，坐下。若无其事地欣赏起了窗外的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