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复旦 | 01 青日,我来时的路

近日毕业事情几乎处理完毕,闲来无事;回到,写点自己的心里话。

我即将离开熟悉的校园,离开一座充满可能的城市;向来害怕告别,但是,我渐渐觉得,面对告别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告别。

我这次打算如此:好好告别。

预计【告别复旦】会写一个系列,因为这过去四年确实是改变我很多的四年;今天回首,我爱这四年中的每一天。但回忆的时候,具体写到哪里,有多少内容,我不在乎,随心所至吧。


2015年8月底站在徐州站前的我不会知道,2019年夏天,我试图回忆自己的大学时代的开头,我首先记起的是青日。她是我来时的路,是我走到哪里都可以一下子回去的路。

那个夏天,我从徐州出发,乘火车来到上海。当时,我穿着黑色的V领衬衫,黑色的纱裙,白色的小皮鞋。徐州不是我的家,但它对我有家的意味。之所以从徐州出发,是因为我的好朋友住在那里;之所以像我的家,是因为我的好朋友会每年都回那里。

2015年8月底,青日和她的妈妈在徐州站送我,我带了一个黑白行李箱,我们拍照留念。当时,我最害怕的,是青日去了北京,我们认识得并不久,一场高考和四年大学似乎将我们隔开了。

刚进入大学的时候,我们写信,用邮箱发给彼此;一放假,我们便齐齐回到徐州,傻笑着,在夜深的时候说自己的新故事,常常一早又要别离。聊天时,我永远不知道她的安静里藏了多少更深的安静。

今年三月底四月初,我们一起在青岛待了一周左右。我们在爱彼迎上订了一间小木屋,离大学路不远。那时,我们想念彼此几乎发疯。为了表达我对她的思念,我送了她一个自己穿着很男人的小西装,我知道,那个小西装一旦在她的身上,就会获得一种温柔的神韵。

在青岛,我们静悄悄地走过许多街道,路过海边,拥抱着彼此,彻底地发问,彻底地痛哭,彻底地狂笑。我们不自知地对抗着自己所属的性别,想要活成更自由的样子。

大学路“不舍昼夜”咖啡馆中,我们有一个永远难忘的晚上。

两个人,坐在二楼,和一只猫一起,直接面对我的生活中最禁不起折腾的部分。同时,那是一场庆祝,她被自己报考的学校的研究生项目录取,要请我吃一顿饭。我们吃了披萨,这是我们在青岛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那晚,我哭了很多,越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我却也不担心,因为无论我是怎样,她都比我想象得更在乎我。我常常怀疑,她的心和她的宁静,真的是来自这个世界吗?她那么软软的,才禁起所有的压折却不被损坏吗?

我最佩服她的,是她处理我的感情的方式。没错,她常常要处理我处理不了的我的感情;也只有她一个人具有这样的角色。当我狂热地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的时候,她比我更保护我的心。

我们接下来离彼此更远了。这或许是我们的关系的一种模式,当初在一中,我们也是一不小心才遇见的。因为她,我不那么害怕距离了,也不那么害怕许多其他东西,像自我。

段甘木

2019年6月9日

工作论文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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