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不再。
这就是林飞此时此刻在想的事情。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浑浊稀少，甚至还带有一股呛鼻的发霉气味。他饥肠辘辘，坐在废墟里，又一次陷入了对往昔时光的感慨。
他再一次祈祷，即使神从未回应他。
以前他从不相信有神灵的存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他认为，那些不过是一些空虚的人制造出来的虚无缥缈的、自欺欺人的谎言。即使那些空虚的人里面包括他的两位同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
他对父母这种物理学科研人员还信仰佛教的做法嗤之以鼻，他曾在一次争吵中冲父母咆哮：借用一下你们的口头禅吧，我的神啊！永恒之贝已经在夜空中绽放，已经有500多万人脱离了地心引力在上面生活着，你们所信仰的佛祖在哪里呢？
事实上他的父母从未说过MYGOD，他们只会说：赞美神。
母亲是这样回答他的——她在内心里筑起神庙，她所信仰的神就住在她的心里。
而父亲则告诉他，信仰和相信神的存在是两码事。
林飞觉得这不过是一种托词。
而现在呢？
他心里念着，佛祖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救救我们吧。
淡紫色的火光照映着他的脸庞，曾经英气圆润的脸庞变得瘦削，刀刻般棱角分明。他坐在一台横倒在地上的冰箱上，敞开的柜门里是一块块黑兮兮的石块。狭小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个小火堆，而火堆燃烧的就是这种大小不一的石块。这种油石是22世纪的产物，燃烧起来火焰是紫色的，很像小说中描绘的地狱火焰，燃烧过程中没有烟，烧完就会变成一堆灰白色的碎渣，这种碎渣和某种粘合剂是廉价建筑的主要材料，灾难前在贫民窟随处可见，但在灾难来临后，这种建筑几乎倒塌清光了。
到底谁会把这种廉价燃料放进冰箱里呢？这个念头在林飞脑里一闪而过。但他完全没兴趣知道，他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了，祈祷并不能使他安宁，他曾和父母一样皈依佛教，后来也信仰过上帝，可惜都没有用，除了能偶尔占用他的内心让他的痛苦的时间少一点外，信仰并没有如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把他救离苦海。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信仰是属于未来的，我们得活在当下，林飞内心以此结束了这次的祈祷。
在这间地下深处100米的制式房间里，8平米的空间， 围绕着火堆挤着包括林飞在内的4个人，3男1女，都是典型的拾荒人打扮，清一色廉价的守护者套装，墨绿色的纺织甲上悬挂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小装备，身边都放着一个拾荒者标志性的长布囊。脏兮兮的布囊千奇百怪，不过用途只有2个，要么装着拾荒者的全部家当，要么就是拾荒的收获。
有经验的人会通过布囊的情况判断拾荒者的身份，鼓鼓囊囊塞满家当的多数是居无定所的游荡者，这类拾荒者最危险，要格外小心，游荡者无组织无纪律，为了生存会无所不用其极；若果干瘪轻巧，表示是附近某集聚地的居民，这类拾荒者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讲规矩可以沟通，也不能轻易招惹，谁也不知道他在集聚地里的身份地位。
末日之中，集聚地就是一个小型国家。
“我们的食物……”
说话的是罗明涛，两髻苍白的他曾经是这个拾荒小队的队长，林飞来了后他就“退位让贤”了——林飞认识集聚地一个小头目，靠着这层关系，小头目把他安插到这里做小队长。
其实林飞本人是不大愿意做小队长的，不过职位上带来的一些便利他无法拒绝，所以他也没推搪。当然小头目也不是看过往的关系，现在是一个自私的年代，苟活之下感情就是件奢侈的事，无非是知根知底相对陌生人好办事。林飞也很上道，狩猎拾荒中得到什么也没少孝敬小头目。
至于罗明涛对他有没有意见就不得而知了，林飞相信是有的，但他做过补偿了，在他争取下，罗明涛依旧享有过往职位的待遇，从4个月的相处看来，这个善于为人处世的家伙应该是满意的，对他小队长的工作很是配合，也服从管理。
林飞举举手，示意知道了。
他有什么办法！
昨天的一次行动中，大部队遭遇了变异兽群，在激战中，林飞所在的小队被分割开来，被一只镰刀兽追赶了几条街道，在付出了两名兄弟的代价下，终于击杀了镰刀兽，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身与大部队会合，就遭遇了能量风暴。能量风暴是末世的极端天气之一，简直像一场飓风，飓风中不但含有强烈的辐射，还有一种红色闪电游离在其中，极度危险。小队没有办法，就躲藏在旁边的一个地下建筑里，也就是林飞现在呆的这个狭小的房间中。
补给都在车上，由指挥官统一分配，所以在啃完随身带的那点肉干后，他们就断粮了。
“风暴吹不了多久的，虽然这次有些反常……见步行步吧。”
本来林飞想说一些稳定军心的话，但一句话说到后面自己都不自信了，这该死的年代，除了人类最终会灭亡还有什么是可以预测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房间里立刻静了下来，几个人都把手放在武器上，身体都没有动，但都屏住呼吸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打开的门缝。厚重的门被一个柜子顶着，只能半开，一只手伸进来，挥舞了几下。看着挥舞的灰色手套，众人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然后一个魁梧的身躯在半开的门缝中艰难地挤了进来。
进来的魁梧汉子和房子里的人又是另外的风格，身上穿着很扎眼的淡蓝色先驱者套装，虽然已经很陈旧了，从厚重的胸甲片看来也是旧款，但军用的设备和只能挡档辐射的守护者套装可不一样，其防御能力和对体能的提升都是守护者所不能比拟的。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开口询问的是骆多多，房间里唯一的女性，名字显得很俏皮可爱，实际上她是队伍里最难相处的，同时队伍里的战士，和可爱一点也不沾边。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在摆弄装备，只有她蹲在一个矮茶几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本来这句话应该是身为小队长林飞问的，但骆多多漠视规矩的个性他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必要追究这个。
“还是那么糟糕，这次的风暴……。”秦锐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比往常来得猛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过去，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过一晚了。“
“糟糕？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糟糕的……”
还是骆多多，她仰起头，不再看手转而看起了天花板来。
秦锐也没接话，他装备也没脱，走到一个角落，靠着墙壁就滑倒下来，一屁股坐在一堆碎石渣上。他眼睛闭着，似乎立刻就进入了酣睡的状态，左手却在腰包上翻弄着，很快翻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纸盒，这时他才张开眼睛，脱掉手套，从纸盒里抽出一根抽了一半的短烟，看着皱巴巴的纸烟，眼珠子散发着慑人的光芒。
”哇靠！你还有啊！“
对面发出夸张的声音，瘦高个的田均猛地站了起来。
他是个外人，四人里唯一的游荡者，旁边的布囊明显要比其他人的更大更鼓。他是林飞在大楼里遇到的，本来遇到游荡者小队的规矩多数是顺手干掉的，他及时喊出来的“我是机械师”救了他一命。
居然是香烟，在场几个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但田均脚才伸出去半步就收了回来，因为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田均识货，军制M-20，大口径能量手枪，这个距离一发就能把自己的脑袋整个轰掉。
田均被枪口指着，露出讪讪的笑容，他也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孟浪了。在这个再也没有人生产烟叶的年代，这种抽一根少一根的东西，是贵比黄金的奢侈品，有些大型集聚地的老大，很愿意用10把M-20换一根这玩意，他相信秦锐绝对会为这一根抽了一半的短烟开枪。
“别紧张，只是很久没有碰过这玩意了，你晓得的……”
田均笑嘻嘻地举高双手投降，缓慢地坐了下来，视线并没离开过秦锐手上的短烟，一脸羡慕滴看着秦锐把烟点着送到嘴边，同时嘴巴吧唧地干咽着，完全忽略了还对着他的枪口。
“怎么了？”
林飞这个时候才开口询问。他把磨好的匕首插回大腿的绑鞘，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早已被枪支淘汰的冷兵器又再一次崛起，在一个转弯的遭遇战中，近身武器要比枪支来得靠谱，简单直接的G合金锐器能轻易刺破防护服或者变异兽的皮甲。
“差点回不来了。”
秦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短烟烧至末端的时候，依依不舍地把它丢到脚下，看着烟屁股也被燃烧至尽后，才缓缓地说道，“我在地面遇到了荆棘兽，它在外面的风暴里发现了我，妈的……，浪费了我一个烟雾弹，好不容易才耍掉它。”
秦锐说的轻巧，但是荆棘兽这三个字还是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罗明涛直接就冒出了一句“怎么可能！荆棘兽怎么会出现在风暴里”。
不怪罗明涛惊讶。荆棘兽是灾难后的变异野兽之一，普遍由大型猫科动物变异而成，一身柔软的毛发变成了灰黑色的鳞片甲，坚硬无比，普通的枪械根本不能对之造成伤害，因为尾巴长满黑色的刀刺像一条荆棘从而得名。变异后的野兽，其爪子硬如合金，能轻易划破装甲，又因为猫科动物的敏捷在变异后进一步的强化，被誉为野外最危险的变异兽，是拾荒者的噩梦，如果在夜晚，在灰黑哑光的鳞甲掩护下，简直就是一只幽灵野兽，能轻易扑杀一只武装周全的狩猎小队。
秦锐以前在军队的时候，在灾潮亲眼看过一只金色的荆棘兽把一具动能装甲撕成碎片，所以他很清楚他刚刚面对的是什么，虽然没有进行战斗，但其过程的惊心动魄说是死里逃生完全不过分。心有余悸的他在返回临时居所后，把唯一一根香烟给点上了。
这玩意就是灾难后的奢侈品，这本来是留着必须时候拿来换取一些必需品的，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抽一根的欲望。
“哇哦~！”罗多多从茶几上跳下来，发现新大陆一般，在秦锐身边打了两转，打量着秦锐似乎在寻找这个大个子身上是否缺胳膊少腿，“一个人遇到荆棘兽居然还能平安无事回来，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彩票了，要不你真的应该去重押一注。”
“若果不是风暴的掩护，或许我就完蛋了。“
秦锐把手举到嘴巴，才发现烟早就抽完了，之前吐出的烟雾在狭小的房间徘徊着，田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旁边，贪婪地吸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烟味。
林飞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地面上风暴正肆虐着，如非必要，没有任何生物愿意在充满强烈辐射和雷暴的恶劣风暴行动，即使是对辐射抵抗能力强悍的变异兽也一样，灾难前最先进的动能装甲最多也只能承受3发游走于风暴中的红色闪电，虽然某些变异兽以身体强悍著称，但并不包括荆棘兽。
退一万步说，动物的天然习性都是避险，就已知的情报来说，从来没有哪种变异兽愿意在能量风暴中行动。
秦锐说荆棘兽在风暴里，这可说不通，但秦锐没必要说谎，妈的，烦心的事是一件牵一件。
“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一晚。“
林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了，天黑后就不适宜行动了。以往这种电磁风暴一般在两个小时内就会散去，如今离风暴来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按照秦锐的描绘，风暴没有任何散去或者减弱的迹象。
反常的气象，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林飞心中想着。
“那么要转移吗？”
罗明涛问到。
林飞没有立刻回答，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夜晚在高层建筑会比地底来得安全，一旦夜晚降临，一些白天沉睡的地底变异生物就会苏醒过来觅食，这种制式地底建筑虽然不是油石渣那种劣质材料建设，但在变异兽的金属爪子下，混凝土某程度和纸糊的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被群居地底生物发现的话，在这种罐头房子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你是在建筑里摆脱荆棘兽的？”林飞转头问秦锐超，秦锐点了点头。“楼上楼下？”林飞又补问了一句。“楼上，但……”秦锐的意思很明显，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串下来。
林飞不由地呲牙咧嘴，他可不想冒着遭遇荆棘兽的危险进行转移，外面的路就一条，要是那东西串下来了遭遇几乎是百分百的事。他略为一思索，权衡利害后，还是决定留在这里。风暴还在肆虐，虽然不太明白荆棘兽为什么出现在风暴里，但如今风暴还在，进入了建筑后的荆棘兽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再回到风暴中，那么他们进行转移遭遇荆棘兽的几率就变得很高。而这个房间是他们进行过探查后才决定下来的，这个区域的地底变异兽的活动痕迹最少，虽然是插翅难飞，但同时也算的上易守难攻，只要不遭遇群居或者善于挖掘的变异兽，这还是相对安全的。
“还是留在这里吧。”
“那么好，我去布置一下。”
林飞是对着罗明涛说的，罗明涛也没问为什么，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直接就动身出去进行一些简单的掩护布置。
入口进行适当的掩护遮挡，在通风管道布置一些刺激性气味物体，虽然这样会导致房间里气味难耐，但这样能有效地抵挡大部分普遍嗅觉发达视力低下的地底生物。
“要是不小心真发生什么事的话，你逃跑或者拖后腿，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骆多多却突然瞟了一眼一边的田均，冷冰冰地说道。
“放心啦，我懂规矩的。”
面对骆多多的威胁，田均并不以为意，还是嬉皮笑脸的，心里却是暗骂：善变的娘们，怎么突然带上我了，老子一直坐着不动乖着呢。
骆多多对田均的保证嗤之以鼻，她格外讨厌这个半路入伙的游荡者，游荡者在末世就是以前的流氓罪犯，没有任何规矩约束的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骆多多认为，在这个倒霉的年代，经常嘴边挂着笑的要么是吃人不吐骨的奸诈狗，要么就是单纯盲目乐观的乐天分子，而这两种人都是她最讨厌的。
应该直接一枪干掉这个家伙的——骆多多心里略带遗憾地想。那时候是她第一个发现田均的，一个机械师对于这个年代来说有多重要没有人会不明白，所以在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后来在林飞的短暂询问中，发现这家伙不过是个修理工，离机械师差远了，不过修理工虽然没有机械师重要，但在末世难得的技术人才，所以林飞也不在意这点小事，默许了田均加入小队。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在脑子里毙了一次的田均，起身表示要和罗明涛一块去。罗明涛点了点头，游荡者长期一个人在灾后的世界游荡，在这个沦为变异兽家园的末日世界里存活，在这方面没有过人的本领早就成为一坨变异兽的粪便了，有田均的帮忙的确会更周全一些。秦锐直接靠着墙壁休息着，他并不是林飞小队的队员，他是集聚地精英2队的成员，因为突然遭遇的变异兽战斗中，他负责协助林飞小队击杀镰刀魔，因为风暴的突袭，最终和林飞小队被困在这里。
如果论地位，秦锐是高于小队长队长的林飞的，但秦锐灾难前世一名军人，他明白各司其职和纪律性的重要性，他并没有接过管理权，而是主动表示愿意接受林飞的管理调配。自然，这些零碎的事情，林飞也不敢劳烦他了。
“老大，你说……净土是真的吗？”
“只是流言罢了，谁也没有证实。”
田均走后，骆多多凑到了林飞跟前，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骆多多还算漂亮，即使蓬头垢面也难以掩盖精致的五官，身材前凸后翘的，在末世这种恶劣缺乏营养的环境下，绝对算是个大美人了。
骆多多喜欢林飞，这是小队里都知道的事情，不过这本身也没有什么好掩盖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末世人在情爱方面从来不藏着掖着，一向是直来直往。
林飞瞥了骆多多一眼，应付式的回答了一句，又继续低着头。
林飞的态度让骆多多恼火，她在集聚地有大把追求者，虽然大家看上的是她的身体和脸蛋，但这个年头谁会可笑地说出爱情两个字呢？他会不会是个GAY，骆多多不止一次地这么怀疑着，但小队长对队里的年轻人并没有特别的举动，她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飞并不知道自己被骆多多腹诽着，他在想着净土的事情。
净土是最近在集聚地流传开来的一个消息，是一个从北方来的游荡者口中说出来的。
据说在灾难前，随着星际航行能力和冬眠技术的进一步加强，移民最近的类地行星R-72行星不再是一纸空谈，而是有了确切可行的方案。而此时的地球人口的膨胀也日益严重，于是移民外星的课题就顺理成章地被提到了案上。
为了将要到来的星际移民，国家进行了大量的移民前实验，其中就包括——净土方案。在旧时代的酒泉发射站现在的航天四局，那里有一大片被划为军事试验的禁区，据闻国家在那里建设了一个地底都市，用来模拟在其他星球建立殖民地。
根据星空漫游者探索卫星传回来的数据为模型，国家以最坏的情况为参考指标建立了净土都市。据说那里是人类最顶尖科技的见证，拥有强劲的空气过滤、辐射屏蔽、水循环等生存系统，里面的居民几乎可以完全实现自给自足。
据说R-72行星的生物从描述看来，比现在的变异兽要凶猛，净土因此也配备了强劲的防御系统，据说里面很多武器都是还无法量产的新世代武器，足以面对最恶劣的情况。
只是没有想到，星际移民还没来得及进行，红月灾难就来临了。
“流言？面具可不这么认为，要不派我们出来干啥……”
骆多多又跳上了茶几，她的动作轻盈如猫，又矫健如豹，看得很赏心悦目。别人都是坐着的，但骆多多就喜欢蹲着。
面具是集聚地的老大，喊他面具不是他整天在脸上戴着面具，而是他很奇异地挂着一个黑白间条的面具在胸前，称呼也因此传开了，他也不以为意。
“他有他的想法，我如何得知。”
“你可是小队长啊，怎么说也算是管理层了，你没有收到什么风声吗？”
“我哪里算什么管理层，面对面我也就见过一次面具，平时都是和大伙远远看他发言。哎，我说骆多多，你这么八卦在这个世界很容易丧命的。”
“哼，现在活得就是比狗好一点，谁在乎！哦，不对，现在还没狗过的好了，现在它们横行霸道可快活了。”
林飞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是什么也不知道。骆多多撇撇嘴，也不知道这个小队长是否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不过她知道，这个新来不久的小队长的确不热衷过问别人的事情。末日后，互相追忆灾难前的生活成了很多人活下去的必须精神粮食，经常开口闭口想当年，但这个小队长一次也没说过他从前的生活，也没有问过别人相关的事情。
见在队长口中撬不出什么，骆多多似乎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躲到角落躺了下去，眼睛一眨一眨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只有林飞，在昏暗的火光中，眼里散发着异样的神光，因为他知道，净土并不是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