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追寻记忆    追寻时间的印记

记忆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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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踏进故乡的巷道,就像踏进过往的记忆里,一切物是人非,然而你的眼前常会闪过许多你熟悉的画面,耳边有人在轻唤你的乳名,几个包着白头巾的老人拿着微微卷边的蒲扇在树荫下纳凉,膝边环绕着几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幼童,他们朝你微笑着,招呼你走过来,待你走近,恍然间,一切回归寂然,路过的乡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你,柏油马路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我喜欢寻找“记忆”,我相信记忆就像是心底里的一股清泉,它滋养着生命和灵魂,触动回忆的或许是一段路、几行字,或许是檐前致密的蛛网、铜锁上的斑斑锈迹,或许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漫漫岁月里的久别重逢,因为记忆,所以常在不经意间触及思念的泪点,回到老家,走儿时的路,任光阴回溯,内心翻涌着温润而悲伤的情愫。

  远处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几只家犬在夕阳下等着回家的主人,农忙归来的乡民一脸倦意,肩上的白毛巾也泛着岁月的土色,拖拉机的轰鸣让寂静的村落热闹起来,放学的孩子兴冲冲的捕着草丛里的蝗虫,或许只有进入乡村,你才会体味到米香和汗液浸透的生活的杂味,时间就像滤布,每一天都在悄然变化着,所以十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走过儿时的路,竟然像是孤独的异客,恍惚间,我看见儿时的自己从远处走来,扎着两只朝天辫,花红的棉袄就像是火红的灯笼,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我与表弟同一群男孩子打雪仗,表弟还是那样,圆圆的脑袋,脸冻得像只桃子,一行鼻涕时不时的探头,我们躲在树后,不时地向不远处庞大的“敌人”袭击,弟弟愤愤的朝他们吼:“不许你们欺负我姐姐。”一场混战,两败俱伤,我们浑身湿漉漉的沾满泥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刚进家门,外婆拿着帚追出来:“你们两个小崽,刚做的棉袄就脏成这样,看我打折你们腿。”我们俩尖叫着跑出巷道,回头看外婆在雪地里迈着碎步艰难的穿梭,她的白发那么清晰,像被雪染白了,甚至眼角的每一丝皱纹,太阳穴贴着的虎皮膏药,嘴角的一枚黑痣都是那样真实,我忍不住叫一声“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路边有人看我,像看一个怪物。

 表弟家新修了房子,他上个月参军回乡,已经是190cm的大小伙子,他给我倒了茶,我问他工作如何?当兵的日子如何,他礼貌的回应着,答的很规整,却总感觉有无法规避的距离感,是呀,我们怎么能再出去调皮捣蛋呢,人总是越长越规整的。

 临回家的那天,我特地去看了一位自从外婆去世就没再见的姥姥,那时候她和外婆关系特别好,又格外喜欢我,常叫我去她家吃饭,初秋新结的果子也首先拿来给我吃,当然,儿时有很多像她一般的老人,大都不在世了,今年她也有九十三岁了,瘫痪在床四五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进门,我的眼泪就抑制不住了,叫了声:“姥,你还认识我不?我是阳丫头。”她睁开眼睛,打量了我良久,挣扎着要起来,她瘦的像是纸包着骨头,两只眼睛凹陷进去,每呼吸一下都像是与时间搏斗,突然间,她干枯的眼睛里流出两滴泪,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快中秋的时候,在自习室收到妈妈的微信,那位姥姥前几日去世了,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那双干枯的眼睛流出的眼泪就像是记忆的天空落下的雨滴,原来每一个生命即便消逝,也会在记忆里长存,或许下一个十年,我牵着自己的儿女再回乡间的小路,一切会再是另一番样子,我会告诉他们,那个青石板上的刻字是妈妈儿时刻下的,夏夜的树下曾经有一群纳凉的老人,那条整齐的马路曾经是一条崎岖的土道,那些农忙归来满脸疲惫的乡民曾经是雪地里打滚的孩子。又或者下一个几十年,当我白发苍苍的重回这条乡路,再一遍遍的回温过往的故事,此时我们几位旧友再聚在一起树下畅聊,感受着时过境迁,安然的享受着余下的岁月,不经意间我们也成为孩童记忆里温情的一景。

记忆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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