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仍勇敢

一

有什么比一睁眼看到前男友的脸更窝火的事？

那就是他神清气爽，笑容满面，显然没有受到你们分手的打击。

与宿醉一夜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我心底那团火啊，挠心挠肺，恨不得一个直勾拳就招呼上那张嬉皮笑脸的俊脸。他却像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似的，又凑了上来，还悄悄说话：“你还睡？老师来了。”

老师？我八白年没上过学了，这人说什么胡话？

二

有什么比一睁眼看到前男友的脸更郁闷的事？

那就是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中，而你的同桌是那个刚刚与你说了分手的前男友，你们要在不久的将来谈一场七年的长跑恋爱，最后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在七年之痒到来时选择了分手。

这一定是上帝对我放纵喝酒的惩罚，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放我回去吧！

“你说什么？”

我念叨的声音太大把旁边的好奇宝宝给吸引过来了，他撑着手侧头向我望来，一脸疑惑。

看这脸就来气，好吧，其实也没有。

我很久没见过表情这么舒展的他了。那几个月我们一直在争吵，从工作到彼此的家庭，永远有吵不完的话题。他渐渐不在我面前笑，甚至不再愿意说话，每天回家看到他，他都紧锁着眉头，嘴角下垂。以至于我都忘了他以前有多爱笑，就像现在他看着我，明明只是问我在说什么，嘴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但我还是不想理他，自尊不允许我向他低头，哪怕他什么也不知情。

三

宿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失恋也是。

刚分手的那几天，我每晚以泪洗面，恨不得穿越回那天，一把捂住自己说分手的嘴。我不知道这两字怎么从我嘴里蹦了出来，也许是无尽的争吵消磨了我们所有的耐心，也许是漫长的等待耗空了我们曾经的期待。我说完这两字，转身跑出去，而他没有追出来，我们七年的感情就此划上句号。

跟他谈一次恋爱伤筋动骨，我向来认得清时务，想必上帝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让我吸取教训，远离同桌。

但十七岁的少年真的很难打发。

不管你怎么冷漠，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招惹你。上课不理他就写小纸条，抄我一次作业执意要回请一杯奶茶，午休偷偷摸摸往我桌子里塞零食，坏起来联合其他人放我单车的气，再假装“不经意”站我旁边等我求助。

我以前没看出来他喜欢我是我瞎吧。

也怪我当时一心只关注自己的小心思，毕竟当时我身边坐着一个颜正人好的小帅哥。小帅哥除了学习一般，其他哪都好，人缘好，长得好，脾气也好。班上喜欢他的女生一大把，我就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直到小帅哥跟我告白，我都不敢相信两情相悦这种美事会落到我头上。怕是前十七年积攒的运气都用在这事上了。

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运气，我这两辈子，看到他的脸一次，心里都被拉扯一下，怪不是滋味。

四

这天他把我堵在教室，预想中的场面就要来临，我表面冷静，内心比临刑前的犯人还害怕。

他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话，我一句没听见，尾音那个“好不好？”倒是一清二楚。

我知道，现在有两个答案摆在我面前，有一个答案导致的结果我已经得知，不太满意。而只要我选择了另一个答案，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我不必再时时看见这张扰人清梦的脸，它的主人从此离开我的生命。

“好”我听见自己说，不知怎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眼前少年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如当年，是我爱着的模样。

随便吧，管结果怎样，我共你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