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股暗流,二人被卷入了一条狭长的甬道。
“蓝湛,这什么地方啊?冷泉下面怎么会有漩涡暗道啊?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奇怪,水这么冷,还不结冰。”
经过甬道,在甬道的尽头有一处石头高台,高台上还有一把白色的古琴。
蓝忘机凝眉朝高台走了过去,魏无羡也赶忙追了过去,快要到高台上,古琴震动,一声铮鸣,随即魏无羡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的直接向后飞去,重重的摔在水中。
魏无羡挣扎了几下,才站起来:“这什么东西啊?”
蓝忘机见自己走在前面无事,走在后面的魏无羡却被攻击,再想着那古琴不确定的道:“弦杀术?”
魏无羡:“弦杀术?这不是你们蓝氏的家传绝学吗?”
话音哥哥落下,那古琴又是一声铮鸣,伴随着琴音的是一股强大的攻击力量,魏无羡这次学聪明了,快速弯腰躲过。
魏无羡很不乐意:“这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全部冲我来啊?”
蓝忘机仔细打量面前的古琴,古琴的一边有蓝氏禁纹封印,它不攻击自己,应该是感应到了自己乃蓝氏族人。
这时,古琴又是一声铮鸣,那股力量越过蓝忘机,再一次朝魏无羡攻击而去,蓝忘机的避尘适时出鞘,又有蓝忘机的灵力加持,那股力量就被化解了。
魏无羡突然之间看见了不远处的有兔子成群出现,每个兔子的额头都有亮晶晶的东西。
蓝忘机也发现了,“这兔子头上为何会有蓝氏抹额?”
听说所有蓝氏子弟自小就要佩戴抹额,抹额认主,还有法力,怎么连兔子头上也有抹额呀?
“法力?抹额?”灵光一闪,魏无羡知道了,“蓝湛,抹额,把你的抹额给我!”见蓝忘机有些迟疑,他又催促道:“快。”
蓝忘机思虑了瞬间,飞身到了魏无羡身边,用自己的抹额绑在两个人的手腕上,再朝那高台走去,这一次古琴没有再攻击魏无羡。
上了高台,魏无羡道:“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宝贝,还不许外人那靠近!”说着就要伸手去触碰那古琴。
蓝忘机快速出手,避尘的剑柄快速精准的挡住了魏无羡的伸出去的手,“不要乱碰,此琴不可多得,又有法力加持,以弦杀之术攻击外姓之人,想必是某位逝去的蓝氏先祖之物。”
魏无羡看着他,解释自己的意图:“我就看看,绝对不动。”又要伸手去触摸那琴,蓝忘机再一次截住他的手,语气淡漠:“放下!先祖之物,不可如此轻慢!”
魏无羡心中无语:“不拿起来我怎么看个究竟啊?”
蓝忘机道:“我自有办法。”
抹额牵扯着两个人,魏无羡的一举一动都受限制。
蓝忘机悠然落座于古琴之前,双手轻拂琴弦,琴弦的声音空灵悠扬,伴随着指尖的拨弄,发着蔚蓝的淡光。
魏无羡静静看着蓝忘机的举动,面色疑惑,“问灵?早就听说过你们姑苏蓝氏有一门家传绝学,可以通过弹琴跟先人交流。”
蓝忘机很压抑魏无羡竟然知道此事,眼神在魏无羡身上流转一圈,无意间发现魏无羡竟然毫无姿态的坐在放置古琴的石桌上,眼中冷光一闪,犹如冰刀刮在魏无羡身上。
魏无羡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坐的位置不妥,不好意思的笑笑,站起身来,还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时,琴弦无风自动,琴音短促干脆。
蓝忘机凝眉:是她!
魏无羡视线扫过蓝忘机的脸,“谁?”
岐山温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清河聂氏,杀仙山,毁阴铁。杀仙山,毁阴铁。
一阵奇怪的声音在四处响起,还有回音在耳边不断回荡。
魏无羡拔剑,与蓝忘机站在一起,随时准备抵挡未知的危险。
魏无羡:“蓝湛,这是什么声音啊?”
“不明,小心提防。”
隐隐约约间,还有什么薛重亥,什么阴铁之类的话。
魏无羡仔细分辨,“听起来好像是五大世家在清剿什么门派,阴铁又是什么东西啊?”
“从未听说。”
“阴铁不详,不提也罢。”一个低沉的女声,伴随着一阵哀戚的琴声,在二人身后响起。
一位女子出现在二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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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忘机和魏公子未必就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
“忘机自幼勤勉,绝不会和魏婴一样胡闹。如今他二人在冷泉失踪,,我只怕和……”
蓝曦臣凝眉,“叔父是担心……”
未出口的话,二人都心知肚明。
蓝启仁轻叹,“山雨欲来呀。”
蓝忘机和魏无羡的失踪,惊动整个云深不知处,众弟子和学子都被纷纷派出去,在云深不知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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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泉深处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对外界一切毫无所觉,眼下他们在意的是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个女子。
女子年纪不小,额间也戴着一根蓝氏抹额,她端庄的静坐在琴前,寂静,孤独,释然。
蓝忘机自然屈膝而跪,“姑苏蓝氏后学蓝湛,拜见蓝翼前辈。”
蓝翼?
魏无羡已经,小声的询问蓝忘机,“她就是那个姑苏蓝氏唯一的女家主,创立弦杀术的那个,蓝翼?”
蓝忘机眼神如道,直射魏无羡眉心,绑着哦额的手一动,警告魏无羡不得无礼。
魏无羡快速反应过来,“云梦江氏后学魏婴拜见前辈。”
蓝翼并未讲话,而是魏巍低头,将在脚边徘徊的兔子轻轻抱起,放在怀里轻轻抚摸,面色温柔沉静。
魏无羡见状,转起身来,“前辈,原来这些戴抹额的小白兔,氏您养的呀?”
蓝翼抚摸着手中的兔子,洁白的皮毛,在手下软软的,“这兔子本是我养在寒潭洞作伴儿的,这些年我灵力渐弱,他们贪玩经常跑了出去。”
蓝忘机望着眼前的女子,问出心中的一疑惑,“前辈,传闻您仙去多年,为何……”
见蓝翼迟疑,魏无羡道:“一定是与阴铁有关吧?”
蓝翼抬头,视线落在空处,微微叹气,“这件事是我这辈子所犯最大的错误。而我为此,也付出了用毕生灵力压制阴铁的代价。”
蓝翼伸出右手,手指细腻苍白,掌心渐渐显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块金属,散发着淡淡的阴气。
魏无羡鱼蓝忘机对视一眼,“前辈,这阴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刚才的那些喊杀声究竟来自何处?”
“如今封禁纹法力日渐消散,我的灵识也越来越弱。”蓝翼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两位年轻男子,“你们又来了,难道这就是天意?”
魏无羡不明白,“前辈?”
蓝翼摇头,“几百年前,这块阴铁还不是碎片。”
曾经的夷陵乱葬岗是一片仙山,而薛重亥也是当年发力最高强的国师,拜年之事已经不可考,谁也不知道当年名盛一时的薛重亥为何会用此铁吸纳怨气,以活人为牲。
他控制一只上古妖兽屠戮玄武,大势屠戮仙门众派,一时间生灵涂炭。
终于,难以收拾。
蓝翼低沉哀戚的声音,缓缓响起。
万事有因必有果,“所以五大世家联合起来,杀了薛重亥。”
蓝翼嘴角微勾,看相魏无羡,“魏公子果然聪明。杀薛重亥,镇屠戮玄武,一时间尸骸遍地,而夷陵仙山也从此变成了乱葬荒地。”
蓝忘机看着眼前漂浮在空中那黑乎乎的东西,“前辈,那后来阴铁下落如何?”
蓝翼解释道:“阴铁因摄取太多活人灵识,怨气难消。”
魏无羡眼眸微缩,“摄灵?”
蓝翼直视魏无羡的眸心,“不错,阴铁本是天生至宝,可吸纳天地之气,后来因薛重亥以活人为牲,摄取活人灵识,甚至修士灵元,致使阴铁怨气四溢,再没有可能渡化。”
当年的乱象好像再一次出现在眼前,蓝翼继续道:“后来,五大世家决定镇压阴铁,将其断成碎片,至于四方灵脉充沛之处,为防止重蹈覆辙,五大世家协定再也不对后世提起阴铁之事。”
魏无羡思绪转的很快,“前辈,恕完备直言,如果这阴铁真的可以吸纳天地之气,若是我们加以利用的话,未必不能……”
“魏婴!”蓝忘机打断他。
蓝翼有些差异魏无羡的想法,“没想到魏公子你说的和我当年所想,如出一辙。我身为女子,自继任蓝氏家主以来,一直饱受非议,正逢百废待兴之际,多年以来,我力图打破陈规,探寻创新之道。一生就为了振兴蓝氏一脉,却遭受阻碍重重。后来,我与好友抱山散人促膝长谈,偶然间听她提起了阴铁。”
听到“抱山散人”的名字,魏无羡有些激动,“抱……抱山?前辈,您与抱山散人相熟?”
提到昔日好友,蓝翼面上有些许怀念,“抱山乃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挚交,然而我……”蓝翼眼眸微垂,“却辜负了她。”
魏无羡对抱山的生平都很好奇,“此话怎讲?”
蓝翼视线落在空处,“在得知阴铁之事以后,我夜不能寐。阅尽数百年蓝氏所藏典籍,终于从前人留下的只字片语中,推测出蓝氏先祖带回的这块阴铁碎片所藏之地。寒潭洞灵脉充裕,四方至寒之气汇聚于此,凝结了永世不冻的一池寒潭。不仅是冷泉的源头,也是封印阴铁的绝佳之地。”
魏无羡晗首,“所以前辈就是在这里,发现了这一枚阴铁碎片?”
蓝忘机抬眸,“阴铁无法渡化,前辈又为何想找到塔?”
蓝翼:“我当年所想和魏公子一样,当年我年轻气盛,又怎会轻易听取他人所言。”
蓝忘机一语道破,“只怕渡化不成,反被操控。”
蓝翼面色晦暗,“抱山当年也是如此告诫我的,但我一生我行我素,做事只求无愧于心。我当时一心只想着力排众议,将蓝氏绝学发扬光大,便不顾她的劝阻,私自来到禁地。想不到,这件事我终究还是错了。”
魏无羡问道:“之后呢?抱山前辈可知道此事?”
蓝翼还记得当初她要去禁地之时,抱山以剑相要挟,蓝翼坚持自己并非一己私欲,而是为蓝氏一门着想,不理解好友为何阻拦自己。
抱山也跟她说过,阴铁无法渡化,一旦开启封印,恐怕控制不了。
但蓝翼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控制阴铁。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猜到了,我终是无法渡化阴铁。不仅无法将它们渡化,我还闯下了大祸。阴铁的封禁纹一旦解除,就再也无法封印。我试了无数次,不但未能成功,还遭到反噬,身受重伤。”
无奈之下,蓝翼只能用毕生灵力,连同自己与这阴铁一起困在这寒潭洞中,“阴铁被我灵识封印,而我也却再也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