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很佩服三位老师,小学一位,中学两位。中学有一位叫李绍虎,英语教的特好,曾经治好了我的眼疾。他也是我的长篇小说《百合花儿开》第一卷《百合花开》子琳老师的原型。就因为他教的太好,毕业时,我把Ⅰlove you,记得最熟,所以今天就不描述他。
小学老师姓余,个子不是很高,走路就能看出是罗晃腿。他看人尤其不同,目光如高压电,能电到你内心深处,让你心生颤栗。如果你是妖,相信你会很快现出原形,不需要动枪动棒。
余老师本来是教语文的,不知是不是师资力量不够,突然代课了历史。那时我们只认语文与数学,关于美术,地理与历史统统认为是副科,不感兴趣。他只要来上课,大多同学都会睡去。
七月里的一天,太过酷热。我们小伙伴在离校不远的鱼塘里洗澡,非常尽兴。扎猛子,我一头栽到塘底,把头抚满瘀泥,证明我潜到最深处,我最有本事。就在我钻出水面的时候,小伙伴们已上岸穿好衣服,上课铃声响起。我赶忙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和他们一样进入教室。
恰巧是余老师上历史课。
记得很清楚,于老师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每扫视同学一遍,眼神都会落在我的身上。终于,他沉不住气了:
"我看全班同学哪个都好,就那几位南申家来的,个子虾不小,一头不攥,两头不冒,天天能得很,乖乖,洗个澡,扎个猛子带一头黄泥就上来啦。″
同学们都哄堂大笑,把目光看向我,莫名其妙。当我用手扶了一把头发时,手上沾满了黄泥,这时才知头发没有洗干净,同学们是笑我的。
余老师伤了我的自尊心,我很不乐,开始有抵触情绪。
老余眼光犀利,马上观察到了,直接对着我:"你看你那个熊样,说你还不服了,就是你,杜太平,一个老鼠坏锅汤,你不要以为考不上中学,就去影响别人″。
本来我就气,听到他点我的名,我就更气了,直接闭着嘴,怒目圆睁与他对视。
最糟糕的是,这时我的伙伴,有人站起,咨询问,他们考取中学可有问题。
"你们六个没问题,就他自己肯定考不上,没有希望″。
这堂课,余老师的即兴说辞被传扬了好多年,在小学时,我的知名度就很高。也许是逆反心理,中考时本庄七人报考,只有我一人考上。其他六名同学全是坐班生,没有考上。记得很清楚,爸爸知道后在棉花地里当面夸了我:"我儿子有本事,为我们外来人争了气″。
爸爸第二天就去街上给我买了一辆崭新的皇冠牌自行车,两双新鞋,一个书包。
是谁说我考不上中学的呢?现在想来,得感谢余老师。很多次回去的时候,都曾见过他。每每我都会停车向他致意,如果有时间,真想拉着他去喝两杯,叙叙旧。
第二位老师姓张,个子很高,国字脸,标准的男频,很讨女同学的喜欢。扫墓什么的,总有漂亮的女生骑着车带着他。
听其他同学说,他是外调过来的,在原先的学校搞师生恋。
他本身教三班,后来才教我们,不过时间很短。
调皮是我们的天性。到中学后,又碰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我们曾追一个剧团追了十几天,直到100多里外的韩村。只是一位小姐姐让我们动了凡心,要当她的终极粉丝。她像哪位电影明星就不便透露了。我们私刻饭票送给女同学,我一顿饭吃过七碗面条。食堂的人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我个子小真能吃。校长开晨会直接大喇叭,说我是饭桶。他哪知,我是盛出来给别人吃了?
我们成立保护小队,晚自习必送双梅回家,虽然只有几里路,却坚持近一个学期,直到毕业。她现在汴河镇开了一家最大的幼儿园,这也是我的长篇小说《轩辕镇女人》中`小葵花幼儿园'的雏形。多年之后联系上了她,她让我去玩,我给她讲,什么时候让我当副园长我就去。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家已经结婚了,再说去了不得花钱吗!
我们听说从陈集来了一对老夫妻,油榨的馓子特别好吃,很有名。于是就去买尝尝,真好好吃,又脆又香,于是我们就买很多送给不能回家的女同学吃。直到毕业以后很多年,欠人家的馓子钱才还清。
有一天非常巧,临近毕业,张学华老师在大门口碰到两位老人要账。问他可认识一位叫申渊<申冤﹥的同学?赊了十七块钱的馓子。张老师上课之前提到这事,当时我就判断是申得龙所为。他姓申,胡诌了一个名字虚报,想白吃人家的馓子。
张老师文采是出了名的,对这件小事不予置评,只是浮漂的提示一下,两位老人做点买卖不容易,不管是谁赊人家的馓子,就该给人家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给同学们出一道题,看大家能不能猜出指的是什么?″
女同学好像起横一样,都说:"好,好″。
张老师很从容的顺口成章:"雨打沙土地,翻看石榴皮,新鞋踩烂泥,光腚坐簸箕。同学们猜吧,这首打油诗是比喻什么的?″
这节课,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冥思苦想也没能想出答案。
过了很久时间,还是不知道答案。于是我写了一个便签托一位女生交给张老师。他很快给了回复:请注意那位卖馓子老伯的老伴。
这时我才想起,恍然大悟。那位老奶奶长了一脸的麻子,黑雀子,张老师即兴作诗比喻老人家的长相啊!
这件事,后来成为同学间的美谈,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却是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