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微澜

    在某年某月的日记里,我曾经提到,每到春天,窗外生机盎然的时候,我就会想到T.S.艾略特的那几句诗: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参和在一起,又让春雨 /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最近天气回暖,春意盎然,这几句诗又如倔强的爬山虎一般爬进了脑海。

    春红柳绿、草长莺飞,破土而出的笋、绕树而飞的雀,分不清是为着踏春还是“踏草”而来的公园熙熙攘攘的人群、高速公路上拥挤不堪的车流和刺鼻的尾气,春天热闹得像一个集市。

    诡异的是,行走在这个喧嚣的集市,我却只是索然无趣的过客。热闹是你们的、他们的,不是我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不会欢呼、激动,不会笑,也不会哭;我没有恨、没有爱,没有痛、也没有梦。

    感觉已经超凡入圣,但仅仅是自我感觉。无喜无悲、不怒不嗔的圣人跟一块冰冷没有知觉的铁——或者,一架会动但没有思想的铁机器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比如,我和圣人相遇在半山腰,我们一起闭目打坐——貌似我已到达圣人的境界,其实我自己很清楚,凡圣之别何啻天地:我盘腿坐下是因为无力攀登,圣人盘腿坐下则是无需攀登;我闭上眼睛是因为即便睁开也看不到山的背后,圣人闭上眼是因为山后的风景已了然于胸。

    所以,在这个季节,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麻木;与其说是心如止水,莫若说是心如死水。

    如果偶尔会被窗外的风景吸引,看看 “鸟啼芳树丫,燕衔黄柳花”的春和景明;如果说偶尔会在寂静里大吼一嗓子:“yiye,yiye,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那就是死水微澜了。

    既然有微澜,也就不能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那就等待吧,等待一个“撒点儿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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