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学围棋

前两天,到邻居家串门,偶然看到《棋魂》一剧。这剧我听说过,但没有看过,坐下来看了两集,感觉很是精彩。且不说剧情如何,里面有关围棋的知识就令人叹为观止。我知道,这剧改编自一个日本女漫画家的漫画,里面的画风也颇有点日系的味道。

虽然我并未有很强的门户之见,但还是感到有些酸意,一面为日本能很好地传承中华经典而欣慰,同时又为自己不能很好地发扬国粹而痛心。众所周知,我们中国有很多精华,都被邻国日本和韩国学了去,而我们自己却似乎丢得很彻底。

网上有一种调侃,说韩国热衷于为来自中国的东西申遗,把本属于中国的东西说成是属于自己国家。调侃之声言之咄咄,戏谑之余,却令人不免觉得有些丑恶。固然,这些东西来自于中国无疑,但扪心自问一下,作为中华子孙,我们除了拍着胸脯骄傲地说它们属于我们之外,有很好地传承过它们吗?这就相当于一个落迫户,总是说他祖上有多荣耀,你想除了过过嘴瘾以外,又有何益?我所能感到的,唯有羞愧而已。

有感于围棋所带来的震撼,我决定要学一学它,虽然已届不惑之年,到了不学艺的年龄(坊间有个说法叫人过四十不学艺),但传承国粹,人人有责,再者说,小姑娘也到了学习的年龄了,因我的影响,让她爱上那么一两件国学的东西,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棋魂》里有句台词,略谓不入围棋之人,无法得知它的精妙,此论甚当。虽然之前有过学围棋的念头,但终因自己的懒怠,最后都不甚了了。这次终于下定决心要系统学习一下,但甫一入门,就不由得惊叹于它的湛兮渊兮了。

围棋棋盘横竖各十九路,节点共有361个,按照数学的算法,它有3的361次方下法,这数字略等于10的170次方,可谓是无穷无尽了,要知道整个宇宙的原子总数才不过10的80次方,与下法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方寸之间,便是整个宇宙,不得不说,我们祖先的智慧确实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纪录片《AlphaGo》提到一个观点,说下围棋就是把手打入宇宙的秩序之中。此说颇有新意,想想也确实如此。

说来令人汗颜,我到现在才知道围棋的英文译法,那就是一个单纯的“Go”字(这样说来,我们把AlphaGo译成阿尔法狗是不是有点土包子了)。如果非要直译,我觉得没有比“下就完了”更能传神的了。窃以为,围棋的英文译法算是得了它的神韵,围棋的规则确实令人感觉异样简单,给你一个棋盘和棋子,二话不说,下就完了。但是愈简单就愈复杂,用一个外国人的说法便是:规则我都懂,但却不知从何着手。看到此处,你又不得不惊叹于祖宗的智慧了。

纪录片中有一个数据,说在韩国有近八百万人在研习围棋,这又一次令我感到汗颜。想想蕞尔小国,人口不过半亿,竟有逾一成之人在学习围棋,我泱泱大国,学习者又有几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反正我没有见过身边有学习之人。纪录片中,我看到有穿着校服模样的小学生在学下围棋,我想他们大概把围棋当作基础教育在抓了吧!这样来看,我们又有何面目嘲笑他们呢?

班固写了《汉书》,给汉景帝的十三子立了传,里面写到他们及其后人的奢糜荒淫,我数了数,除了一人尚可外,其余皆不可观。想想他们何德何能,竟至于封王拜侯?除了仰仗祖荫之外,我觉得别无其它。清人入关立朝,大封八旗将领,其子孙亦可袭爵,终生无虑。结果养就了一群不学无术,酒囊饭袋之辈,终至尾大不掉,遗害百年。如果我们只是仰仗祖荫,而不知自立自强,与景十三子和八旗子弟又有何异?呜呼,传承国粹,已到了时不我待的境地了。

李世石以1:4的比分败给了AlphaGo,片中他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在和AlphaGo下棋的时候,他感到人类的渺小与脆弱。我要说的是,恰恰相反,这足以证明人类的伟大。我们发明了围棋,把整个宇宙缩在了尺方之间,如此伟业,除了人类还有谁能办到?即使那个无所不能的机器人不也是人类的发明吗?至于机器人会不会最终取代人类,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像围棋这么伟大的发明,这么古老,这么精深的学问,我们可一定要好好传承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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