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曾思考

四月的天,仍然有些凉意环绕。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花红柳绿,细雨纷纷,暗香浮动,雾霭沉沉。

我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内心,哪怕它会一片茫然。所有的虚妄和真实,都是对追求自由者的羁绊。就像所有的河流都流向大海,所有远航的帆都会靠岸。那些飞出去不再归巢的百灵鸟和蝙蝠,都已成为猎手的晚餐。

我最喜欢的地方,一是清晨的菜市场,一是安静的图书馆。菜市场让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图书馆里能看到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东西,让我咀嚼一番存在的意义。例如,“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想起父亲带他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曾有幸去过几回凌晨四五点的早市场。各色小贩用小货车装满应季的水果和蔬菜,停到自己圈定的一小片空地上,用竹竿挑起一盏明晃晃的大灯泡,便开始了一天的叫卖。

菜市场里,每天最早的一波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从天色刚蒙蒙亮就来转悠。有给周末回家的孙子买水果的,有给儿女准备早餐的,有老两口一起出来为一天的食物做准备的。

大多数的印象是从贴身的棉袄兜里掏出来一个已经磨掉了印花但很整洁的手帕,一层层打开,从一把零票里面准确地抽出来所需的金额,再细心地把手帕包好,放到贴身的棉袄的兜里,数一遍手上的钱,交到摊主手里。接过装好水果的塑料带,有时候还会要求多套一个袋子,虽然并没有必要。

晚一点来买菜的,大多是晨练完的老年人,或者是送完孩子的家长。有时候也会掺杂着几个旅人买一些水果在长途火车上消遣。

太阳升起的时候,是人最集中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小货车边缘会围满一圈人,奋力挑选。每个人挑选水果蔬菜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有时候还会说服身边的人用自己标准来挑选。人总是以为自己做的选择肯定是正确的同时尽力遗忘自己的错误抉择,哪怕挑选回去的苹果有点酸,也会跟别人讲,太甜的容易得糖尿病,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其实喜欢吃甜苹果。

也见过某个老太太趁着人多偷偷拿上几个不管是橘子还是枣塞进自己的布包里,便挤开人群想要溜走,被抓住质问的时候若无其事地掏出来放回原位。这时候的走路姿势却仿佛挺拔了许多,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呢。

熙熙攘攘的人流,每个人都在挑选着自己需要的青椒和小萝卜,到人流退散,有些货车已经空空荡荡,有些货车上的小山只是被磨平了山头。不论如何,都要在市场管理人员的扩音器到来之前把车开走。等清洁人员把这里打扫干净,路边的花儿,树上的鸟,岸边的芦苇,都放出了嘹亮的歌声。也许小情侣耳鬓厮磨的柳树下,在几个小时之前正摆了一车的西瓜。在某个不起眼的草丛里,还藏着一个清晨时候从小货车上滚落的圣女果。

而图书馆里又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说是生机勃勃可能不合适,因为图书馆或者是书店,里面都应该是很安静的。我说的生机勃勃,指的是书本身。

在大学里,有过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的经历。每天晚上十点前将所有散落在座位上的书刊按照编号放回书架,再将凳子推回到桌子下面,摆放整齐,然后到卫生间喊一声闭馆了,确认没有人在里面,关掉所有的电脑和空调,再熄灭每间屋里的灯,关上门,赶回宿舍休息。

每次当我把所有的书一本本放回书架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心跳。

每一本期刊杂志,都在叙述着不同的故事。国家地理的封面容易让我对未知未见过的地方产生极大的向往,而Vista看天下又总会让人热爱当前的生活。现在的人们各种信息来得太方便,对书本杂志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我却只有在阅读纸质书本的时候才会有更深的思考,大多数网页新闻刷过去就过去了。

大学里的图书馆,已经大多数被当成了安静的自习室。又有多少是专门为了读书而进去的呢。记得当时我想找一本《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却发现只有一本年代久远的版本,还被放在了仓库里。

后来有幸,去了一些大的城市书店。各种书籍琳琅满目,五彩斑斓。摆在最前面的是一些类似于《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乖,摸摸头》。当然都是好书,读了也很有感触。可惜的是,我读完,只剩感触。

我还看到很多街角的咖啡店,居酒屋,甚至是火锅店,都会在架子上摆一些书。也许有人去看,我却从来没有拿起过。虽然有店员细心擦拭,可也免不了册页上会有薄薄的一层灰色,打开一本,光洁如新。

那些书啊,有太多的修饰和太多的符号,顶替了本该丰富的文字图画内容。让你来不及思考就被催促着去读下一本。是什么让人们过得这么着急?连认真品读一本书都成了一种奢侈。上次感受到读书如此奢侈还是小学五年级,偷偷拿着邻居家哥哥的武侠小说翻了一遍又一遍。

我从不曾质疑自己,也不会害怕改变。只要山水还在,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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