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了天赋异禀的海上钢琴师1900传奇的一生。
1900是Virginian船上的弃婴,被黑人锅炉工托尼收养。老托尼却在他八岁时不幸离世,1900自此以后在船上过上了流浪生活。他在养父的葬礼上第一次听到音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有一天他偶然见到了钢琴,并展现出了惊人的音乐天赋,成为海上钢琴师。他一生未曾踏上过坚实的土地,即使到了轮船被炸毁的前一刻,仍然坚持自己的热爱,最终葬身大海。
1900像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传说。他可以没有身份,没有家人,甚至没有生命,但不能没有音乐。他成为了这艘大船本身的一部分,随着海浪夜以继日的漂流。
影片以1900好友MAX的视角切入,讲述了MAX在Virginian上与1900经历的种种奇遇。在片头MAX的自述中说:“只要有一个好故事,并且有人愿意听,你就永远不会完蛋,而我的故事恐怕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的确,1900有如梦幻般存在着,他更像是非现实主义作家的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热爱是什么?或许人生总有一瞬间,有些事物,某些人让我们有想去守护一生的冲动。但这样的热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人生漫漫长路上总会褪去,剩下的是屈服于现实的冰冷。1900,他让我看到了这种希望和热情,让我知道“热爱”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永存于世。
01 与孤独为伴
永远也忘不了1900坐在船舱上望向大海的眼神,深入骨髓的孤独,让他更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船在动,海在动,唯有他的眼神安静地绵延到比海岸线更远的地方,没有尽头。
来往的人群,和不断变化着的大海是他创作的源泉。船上的人无一不向往陆地,渴望自由,唯独1900甘愿被“困”在船上。
人群散尽后脏污的地面,空气中残留着的烟酒气,仿佛昨晚的宴会还在继续,人们仍然为他的音乐痴迷。他们来了又走,匆匆而过,千万个过客的短暂旅程拼凑出了1900的整个人生。
但却没有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深刻的记忆,除了MAX外,他甚至没其他要好的朋友。直到那个女孩出现,让他的音乐变得轻柔而动听,有如女孩背后平静的海面。于是,钢琴曲Playing love诞生了。
但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这样青涩朦胧的感情或许才最珍贵。海边下着雨的傍晚,1900小心翼翼地靠近雨中望向大海的她,雨水打湿了他手中包着唱片的牛皮纸。在他数之不尽的犹豫中,女孩终于随着人群远去,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把唱片亲手送给她。
那个女孩走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日复一日坐在船舱里看着大海。孤独的他尝试给陌生号码打电话,试图与对方随便聊聊天,也曾想过去下船去寻找那个女孩。
事实上,只要他走下船,等待着他的就是有无限可能的世界,还有那个女孩和大海。然而,通往陆地的楼梯上,他静默地站着,最终将帽子扔向地面,毅然决然地转身回到船上。
02 为什么不下船
或许看完影片后,很多人心中都留着这个疑问。MAX曾问1900:“世界就在那儿,过了这个踏板就是,就这么几步路,跨过这几步,一切都在等待着你,为什么你不去呢?为什么?”
他回答:“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陆地上的人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想为什么。”
我想答案很简单,因为热爱,所以坚持。
88个黑白键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用有限的琴键创作无限的音乐。他对新鲜事物和人生无限性的追求寓于音乐的世界,与陆地上的种种无关。
1900在最后和MAX的对话中说:“阻碍我的从来不是看得见的东西,而是看不见的东西,我看不到城市的尽头,这让我觉得恐惧。”
他对船上的一切太过熟悉,习惯了为来往的乘客演奏,那是他最初的创作环境。但陆地上就有很大不同,汹涌的人流,错综复杂的街道,名利场上的明争暗斗,不得不维护的社会关系。他认为这一切都将使自己的创作失去条件。
影片中1900与爵士乐创始人杰利决斗就恰如其分地说明了这一点。杰利最初的创作环境是在红灯区,他演奏的技巧和创作灵感也是由此而来。正如MAX在自述中评价杰利的演奏那样,他像是在用手指爱抚音符,轻柔缠绵。
离开了最初的创作环境,杰利进入了争名夺利的世界,也正因如此,他的音乐达不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1900不想卷入这样深不可测的世界,他只想心无旁骛地创作,享受音乐带给他的一切。
03 另一个自己
对于1900来说,MAX是他一生唯一个朋友,同时也是另一个自己。MAX和1900一样也是船上的乐手,在船上吹奏小号。他无数次在海上和陆地穿行,兼顾自己的爱好和琐碎的生活。后来他离开了Virginian,而1900没有。
在结尾MAX与1900最后的对话中,MAX泪流满面,我想除了对好友的不舍,其中也掺杂着对自己一生的同情。
为了吃一顿饱饭,他不得不卖掉跟随自己半辈子的康恩牌小号,为了多卖几美元和乐器店的老板斗智斗勇。他为了生存,为他口中的幸福生活奔波一生,到头来还是吃尽了生活的苦,向命运低了头。
城市的确是没有尽头的,追逐名利之心也没有尽头。如果他选择下船,难保不会像MAX一样,丢弃自己的热爱,把自己交付于混沌的人海。
最后一个片段中1900给MAX讲了一个故事,假如他的左臂断了,但被告知左臂暂时缺货只能为他接上一条右臂。对于其他人来说,换上右臂总比没有强,但对于1900 来说换上右臂虽然看起来依旧完整,却不能再弹钢琴。离开Virginian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失去了左臂,所以他宁愿舍弃生命,去天国继续他的音乐创作。
在这艘老态龙钟的大船上,破败的棉絮浸在污水里,遍地的炸药。无论是金碧辉煌的头等舱,还是老锅炉工工作的锅炉室都无一例外变得残破不堪。
1900在这艘曾是他全部世界的船上,仅用手指在空中弹奏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终结乐章,完美地诠释了孤独灿烂的一生。
纯粹且执着的热爱是每个怀有梦想的人毕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艺术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虽然这不是所有人应该效仿的做法,但至少让我们知道,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轻易放弃,坚持走过所有坎坷的路,总能到达心中向往的那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