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上的人。

  闷热的午后，我搭乘公共汽车前往上课的地方。广州的夏天要么狂风骤雨如猛兽，要么连空气都密不透风。

 车子摇晃颠簸前进，谁也不曾留意那个人是哪一站上来的，瘦弱的身板，拉着箱子背着包，坐在右排第一个位置。上车后他问司机一个地址，司机说：不太清楚。我在想：不是走这边的路线吗？为什么会不知道，是不愿意多说么？我听不清他问的是什么，声音很奇怪不是结巴是尖锐中的模糊不清。中途听见他接了个电话，语气马上就不耐烦起来一会就挂了。这次我在模糊中听懂了一些，应该是刚出来广州遇到不好的事情身份证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也不见了，正坐车去一个地方办证，而他还不知道正确的路线。他又一次问司机同一个地方，司机还说回答不太清楚。

 坐他旁边的人大概觉得他很奇怪吧，跑到后面去坐了。旁边靠着一个女孩，对他的怪异行为装作视而不见。突然，他指了一下女孩的口袋说：“手机别这样放会被偷的。”女孩把手机放好说了一声谢谢。继而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说：“只有别人害我，我从不来不去害别人。”我听完凝重地看了他一眼，又不能显的太明显。过了几个站，他再一次问司机路线，不知是出去同情心还是责任，司机虽然不太知道，还是告诉了他一个大概的乘车路线。

 车子一站接着开往下一站，突然他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喊道：“有没有人可以给我点水喝，我快渴死了我怕我会晕倒。”当时我的袋子里有一瓶开过的饮料带去上课用的，没敢递给他。司机掏出一瓶椰汁给他，他仰头猛喝，我刹间对这位司机肃然起敬。他一边拿着瓶子一边自言自语道：“我的老家也是阳江的。”我心里一阵惊慌，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因为我也是阳江的，以至于我后来特意去查看了那个牌子有没关于“地方”的字眼，然而并没有发现，这让我更加疑惑了。没过一会又在喊：“有没人可以给我几块钱买吃的？”车里的人静默无声，他还在继续喊，司机回了一句：“一会到站我买面包给你吃。”

 车上投币口有钱没有塞下去，他伸长手把钱戳下去。不一会又叫嚷起来问乘客要钱买东西吃，司机语气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跟他说到站给他买吃的，估计是怕他骚扰到车上的其他乘客，也有可能是想帮助他。车里的人静默无声，上来一位阿婆坐在他旁边，手里提着吃的，他看了看说：“你这是吃的的吗？”阿婆摆摆手不作声。他倒是识相了不再有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