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虐恋】十年踪迹十年心:01

道德经中有"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

又有"虚怀若谷"一词。

若谷，若谷。

谦虚质朴，又有几分广博之意，真是好名字。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不住地赞叹，望向襁褓中的婴儿，眼神中的溺爱几乎要溢出来。

是啊，这可比那些娉娉婷婷的好多了，我就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名字。

一旁的妻子也点头附和，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一边努着嘴一边用小食指轻轻点着怀中婴儿的小脸蛋。

阳光如水绸般施施然洒进来，尘埃在阳光下浮动，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灵动而温柔的味道。暖气开得很足，每个人的脸颊都被蒸得红扑扑的，荡漾着绯红的喜色。

妻子卧在床头，怀中抱着婴儿，丈夫守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时而聊着天，时而看看窗外，时而逗逗婴儿。

老文，你去打点热水吧。

好嘞。身旁的丈夫像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突然接到了笔杆上的生意，一个激灵站起来，这就要往外走。

你看你，都当爹了还这么莽撞，记得打两壶！

好，下次注意！洪亮的声音从走廊上传回来。

仔细刷刷内胆，水要干净！妻子挺直身子，又嘱咐了一声，声音却顾及着怀中婴儿，多了几分温柔，丈夫却已走远，拖拖沓沓的脚步声被淹没在医院嘈杂的走廊中。

……

这个画面，曾被文若谷的母亲反复回忆，反复琢磨，反复怀念，她说那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那一天过得特别平淡，特别简单，可就是让人觉得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好，花也不是花，像咧着嘴的娃娃，让人一想到，心就柔软得不像话。

文若谷瘫卧在床上，微眯着眼睛，似乎也沉浸在这幅其乐融融的画面中，轻轻敲着手指，甚至哼起了不知名的歌，可是不知怎么，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下来，惊得文若谷一哆嗦。

她用一只手支撑着，勉强坐的高一些，伸手去拿矮柜上的手机。

翻开手机盖；按下“1”；得到“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的结论；把手机扔回去。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天，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声音，同样的结果。

她仰起头，露出十分狰狞的表情，双眼瞪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像要吐出什么。一只手肘勉强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圈住自己不盈一握的腰，使劲揉捏着，捶打着。

终究还是放弃了自虐，因为，那里面，有她和程齐家的孩子。

文若谷仍旧呆愣得坐着，希望这样时间能过得快些。

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浑浊，双眼皮的褶皱有三四条，都浅浅的，有些凌乱。眼眦裂得很开，显得眼睛格外得大，分不清眼下是卧蚕还是眼袋，反正鼓鼓的，有些没精打采，又有些让人心生涟漪。也许是太瘦了，显得头有些大，微黄稀疏的头发随意绑在脑后，鼻子和嘴都淡淡的，小小的，一眼看过去，除了瘦弱竟留不下太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