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中的完美自我——浅析《黑天鹅》

在我的心里有座灰色的监牢，沉睡着一只黑色的魔鬼整日的咆哮。脆弱的心理防御被击垮，牢笼将变成虚无荒诞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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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伦·阿罗诺夫斯基毕业于哈佛大学，作为后现代主义的大师级人物，他致力于自己的风格，喜欢通过科幻，惊悚的表现手法进行有关探索人物内心的创作。《黑天鹅》秉承了其一贯的传统，用超自然写实的手法，记叙了资深芭蕾舞女演员与自己斗争的故事。

          全片几乎没有外景拍摄，训练厅、化妆间、黑暗的地铁，女主日常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些封闭的空间，她的精神世界在固定的空间，不确定的时间里日趋混乱。她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甚至对性的概念都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变得混乱，扭曲。

          从开始到结局，故事始终沉浸于黑暗，正如同女主受到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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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精神分裂者，她是性压抑者，她也是完美主义追求者。她人生的结局是一个悲剧，舞台的结局却又达到理想，然而在这场戏剧中她充其量只能是一个演员。即便她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斗争过，她终究活在别人编织的梦里。

            《天鹅湖》讲述了王子和公主的爱情，虽一波三折，但结局终归圆满。在童话故事里，创作者总喜欢用一魔鬼的形象作为故事的矛盾点，鉴于人们对美好的诉求，其结局也会主动迎合广大受众。《黑天鹅》也是一个童话，或许是因为它所表达的东西更加真实，所以我们给它加上了惊悚的标签。两种不同的童话故事我更偏向于后者，也许是因为它满足了我窥视真实的欲望，又或许是因为“黑天鹅”跟接近我的内心。

              缺少父爱是妮娜“先天不足”的直接原因，在她的成长过程中缺失了“恋父仇母”的过程，这一点造成了妮娜性萌动的延后，身心发育成熟期延长，在母亲的过分保护下，妮娜一直维持在“女孩”的状态，在外部妮娜是一个女人，内部却早已畸形。

冲出的魔鬼肆无忌惮的将我撕裂，那种疼痛是让人上瘾的疼。蜕变也好沦陷也罢，我已经选择了追求，那怕前方是深渊，我都将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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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在托马斯的引导下产生了的对性的概念，在妮娜重新审视自己对性别的概念的同时，她对母亲的“仇恨”心理被无限放大，这种仇恨不同于“恋父仇母”，它更趋向于反抗，挣脱。妮娜的家庭关系仅限于跟母亲的关系，可母亲却将自己遭遇的不圆满强加在了女儿的身上，在这样充满压迫的原生家庭里，妮娜的成长注定不会完美。

            托马斯在影片中了扮演一个“审判者”的形象，他是妮娜社会关系中举足轻重的男性角色。他决定了妮娜“黑天鹅”或“白天鹅”的身份且一步步的引导妮娜走向“蜕变”，他使妮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了男性，可以说妮娜的悲剧也自他开始。如果一个人的社会关系局限在了训练室和舞台，对外再无交际，那她的人生一定是不完美的。

            从浅层的现象中往往可以折射出深度的哲理，可达伦·阿罗诺夫斯基却用深度的哲理去表现一些浅层的现象，他善于设置情节“怪圈”，在观看影片的时候，我一直被“妮娜是谁？”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所困惑。妮娜是镜中人还是梦中人，我在这样一个怪圈里无限循环，直到妮娜以“白天鹅”的身份死去，我才得出了一些较为浅显的结论。

              夜店狂欢之后，妮娜将莉莉带回了家，妮娜和母亲发生争执并狠狠地伤害了母亲。在这一过程中母亲似乎看不到莉莉的存在，妮娜在询问莉莉之后得知那夜的狂欢只是一场梦，可母亲的手的确受了伤。导演在这一处的情节设计可谓独出心裁，我们在这其中也不难理解莉莉其实是另一个妮娜。

当你还在哭泣我的灵魂却已被抽离，我甚至没有明白情，没有体会爱，忽然醒来，生命与时间已经间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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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拥有一双与夜同色的翅膀，她热情奔放，相对妮娜她是倔强，勇敢追求自由的灵魂舞者。莉莉是妮娜心目中的一种渴望，导演着重于对立角色的展现，这使角色的隐性人格充分暴露。妮娜对莉莉产生了性幻想，这种幻想真实可感，却又好像体验梦境一般。肌肤间摩擦，肉体上的恋爱不断吞噬着妮娜，妮娜被舔舐的身体进一步被释放。妮娜的第一次肉欲体验是在梦里，是同女性，她灵魂中被压抑的张狂自我，在妩媚的身姿，诱惑的动作中充分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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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作为梦中人，给予了妮娜一双黑色的翅膀，给予了妮娜对性的疯狂。妮娜的梦，象征性的表达了被压抑的潜意识的欲望，在对性的欲望中妮娜找到了自我，充分展现了作为人的本能，生的本能。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心理分为意识和无意识，无意识又分为前意识和潜意识两部分。潜意识包括原始的本能冲动和欲望，特别是人对性的欲望。潜意识无法察觉，但对意识体的影响确是最基本的，具有决定性意义的。

                导演用一种“光怪陆离”的手法，将人最原始的意识冲动以梦境和镜像的形式表现出来，欲望在虚幻中被放大，自我在情欲的烈火中噼啪作响。性就像一只冲出牢笼的野兽，它披着“芭蕾”的华丽外衣，格外优雅，它在梦幻的氤氲里肆意妄为，无所顾忌。人是善于伪装的动物，可面对赤裸时却又如此脆弱。

一滴红墨泛起涟漪，死亡从中心蔓延一直扩散到全身，我选择了坦然，亦将微笑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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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表面光滑，具有反射能力，在光影交错之间，它使镜像与实体重叠，与其说它是镜子，不如称其为“自我”。妮娜在镜子里完成了对自我的第一次审视，可那镜中人分明是莉莉，妮娜陷入恐慌，表情扭曲，可镜中人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导演把镜像作为营造恐怖的主要元素，在心理上达到了身临其境的效果，给观众以内心压抑的体验。在镜像的基础上导演又穿插加入血腥、暴力的元素，这又为全片增添几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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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在黑暗中探索，在恐怖中寻觅，究竟何为自我，何为真我？达伦·阿罗诺夫斯基导演所追求的惊悚效果一定是具有深度的，影片最后我不禁想起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样原始的哲学问题，影片的高度有多高，在每个人心目中都不同，但如果能将大荧幕中的故事折射到生活中，与自己的经历结合起来，我想，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对于妮娜来说她达到了完美，她与贝丝同样是天鹅女皇，但却又有质的不同，妮娜的人生耐人寻味，贝丝的经历同样引人深思。谁是下一代天鹅女皇，谁又将承受下一轮的悲剧，结局依旧是未知……

              你一直都是黑天鹅，而我是一只黑天鹅，我不是第一只，也不会是最后一只，结局依旧未知。也许我活出了精彩，也许那只是一个张狂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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