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在气温22摄氏度时还觉得冷,我爱你花一个半小时考虑吃什么,最后只点了一个三明治,我爱你用好像我是一个傻瓜一样的眼神看我时鼻子上挤出的皱纹,我爱你在与我见面后留在我衣服上的香水味。睡前,我最想与之交谈的人是你。
——《当哈莉遇见萨利》
一
今年的第一个台风“尼伯特”如以往一样,毫无征兆地来临,接下去又会报道因为这次台风而损失多少亿了。本想待在家里好好享受入夏以来之后难得的清凉,好好听从新闻里对市民不出门的叮嘱。
这时,当她打电话过来说,“我明天要比赛,你剪切歌曲很厉害,能不能帮我剪下发给我?”
“好。”
我没有告诉她厦门在刮台风,所有的车都停运,家里的网络也报停了。逆风而行,撑着的大伞力不从心,飘摇不定。我只好将伞收起来,快步朝着网吧走去。清凉的雨肆无忌惮地击打在我的身上,眼前浮现出与她相见一刻的倾心。
作为一名音乐系的气质男,琴房就是我的阵地。只可惜在阵地驻扎了两年之后,还没能勾搭到音乐系中德艺双馨的美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单身了两年多。有时候,真担心自己再不交个女朋友,会被别人误会性取向了。
可是,不知道的是,其实机会早就不动声色地潜在了身边了。后来成为我女朋友,再后来成为我前女友的那个人在我读大一的时候,就在与我隔了一堵墙的琴房练琴。
第一次见面是由于老师拖课,而我刚好是下一节,才有见到她的荣幸,我们有共同的老师。完全想不起来了她当时的表情,完全想不起来她当时说了些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她当时穿了什么衣服。
因为,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么不起眼的她,日后将与我相识,相知,相惜,再分离。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么容易令人忽略的她,日后将带给我从所未有的开心,与前所未有的伤心与痛苦。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积蓄了二十几年的多愁善感与细腻体贴,都将因为她的出现而一饮而尽。
我们的琴房挨着,说也奇怪,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她,但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时不时地遇见,刚开始只是点头之交,然后就着当日的天气随意聊了几句,再后来就是满满的熟悉了……
二
后来她对我说,她要是早点儿认识我就好了,怪就怪她自己不爱练琴,所以很少来琴房。
我没有意识到,“她要是早点儿认识我就好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我以为她要表达的是希望早点认识我,早点和我在一起。可事实上,我理解错了。等我明白的时候,我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她是我的学姐,她满足我对另一半所有的期待,知性,优雅,淘气,懂事,而且,我们在专业上有许多共同的语言,只要跟她在一起,被称为惜字如金的我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天高海阔地跟她聊得不亦乐乎。
以前去琴房的动力是有朝一日能与郎朗齐肩,但自从认识她之后,除了吃饭睡觉意外,我都待在琴房里。因为,与她制造不经意的不期而遇,成为了我乐之不竭的动力。
从那以后,她成为了我的时钟,我的时间表调得跟她一字不差。我守在琴房里心不在焉地弹琴,眼睛时不时地向外张望,她今天会不会过来练琴。而当她练完琴之后,我目送她离开之后,我也随即离开琴房了,因为没她在,我都听不出自己弹的是什么调了。
爱情刚开始的时候,心是战战兢兢的,看到她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是,随着人的欲望渐渐膨胀,如果哪一天没看到她,我便坐立不安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琴房实在无聊,加上外面春雨淅沥,对她的思念无限蔓延,不可抑制。
我思量再三,终于给她发信息说,我在琴房,你要来吗?
是的,此时此刻,我迷上了她,而我害怕不确定的是,她的心思是否是我所期待的?
她秒回信息,说等一会儿到。我的心乐开了花,就像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落魄士兵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可是,当她出现时候,却是满脸泪痕。
三
从她断断续续地抽噎哭诉中,我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我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正和她男友在逛街。当她开口跟她男朋友说要来琴房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彻底爆发了,你是不是为了去见那个小白脸?
原来,她一直都有男朋友,原来,她跟我暧昧的时候她是有男朋友的,原来,我爱上的是一个已有男朋友的人。
我一下子就懵了。是不是自己知道她有男朋友就不会深陷其中呢?我不确定。
此刻的我终于明白她当初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她已有男朋友了,她不能跟我在一起,可是,她又想要跟我在一起,这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时候,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竟然没有发现,我经常和她一起从琴房出来时所看到的,原来每次在树下等她的那个男生是她的男朋友,而且还是我的老乡。
其实,除了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外,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比如因为我们经常在一起出现,她跟她男友吵过几次架,比如, 她天天来琴房的意图跟我一样显而易见,比如她常常追着琴房中一个同班同学问我喜不喜欢她……
站在她男友的角度上看,我的确是第三者,不知者无罪并不能开脱我心中的内疚。站在她的角度上看,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跟着心走,也不是她所能克制的。而我,从头到尾,则处于一个悲催的境地——我被蒙在鼓里,并且成为了他们分手的罪魁祸首。
一生那么长,我们总会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并喜欢上对的人。还没尝到与她牵手亲吻的甜蜜,我却一下子掉入了失恋的漩涡。可是,除了等,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四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劝她不要分手的时候,她因失恋而变得脆弱不堪。同时我也陷入了两难的地步。一来我不愿意趁人之危,在她最伤心的时候给予她关心,让她离不开我;二来,她和她最爱的人分手了,他不在她身边陪她,我不忍心也舍不得让她独自一人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每天早上,一向睡懒觉的我会早早起床排队买她爱吃的早餐送到她的楼下;她生日那一天,我陪她去逛街,将我积攒了好久本来打算买钢琴的钱带她吃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和好看的鞋子;当她在我的怀里哭着说她想念她前男友对她的好时,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等过段时间他还会回来的……
的确,过年她回家的时候,没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和他男友复合了。她发信息给我的那个晚上,刚好家族聚餐,从来不喝酒的我在亲人们的劝酒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最后呕吐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将对她的喜欢连同这五脏六腑呕吐干净。
终究,我不是她最爱的人,终究,我只是她伤心难过时的临时港湾,终究,我没能赢得她的芳心。
开学了,可我不愿意回到这个没有她在我身边的地方。春寒料峭,加上我的心灰意冷,我感冒了,这既是预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如同行尸走肉脑壳空空地去医院打点滴。护士是实习生,她扎了好几针才扎到了正确的位置上,等她开心得笑出来的时候,我却是冷眼看着并将针孔边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是的,哀大莫过于心死。有时候,肉体上的痛苦反而可以提醒我们生活的意义。
不到十分钟,她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使劲地揉眼睛,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有她的陪伴,我希望点滴能一直滴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我们总是以为偶像剧只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人意淫出来的,但是,事实上,偶像剧中所上演的桥段真的是一些现实中的特例,比如输完点滴我浑身无力,她搀扶着我回宿舍,可是,在经过楼下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她的男友和她们班的同学……
五
这次,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了。杀人不见血地让她恢复单身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只是,没有了竞争对手,我跟她也没能走到最后。在跟她在一起的三个月里,我倾其所有地对她好,而她,对我的付出,她好像也是很开心地接受。
记得有一次,我带她去吃饭,突然她问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她什么也没说,让场面尴尬了些。晚上睡觉前,她发了条信息给我,她说她也喜欢我。
然而好景不长,八月一号我们就分道扬镳了。这一次分手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她在我和她前男友的矛盾中纠结。而是,看起来很般配的我们其实共同的地方并不多。
其实,这样子也蛮好的。起码,跟她在一起,我们都知道了彼此不适合这个事实,起码,我们不会再为得不到的东西而骚动不安,起码,我们终于能够像真正的朋友那样相处了。
在左脚脚踝处我们都有一个月牙伤疤,形状与位置分毫不差,都是在玩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碎玻璃瓶扎伤的,并且都缝了两针。在跟她短信聊天的时候,我打完上半句,她就能立马打出我想说的下半句。有一回我跟她一起合作文艺汇演,评委给我们两个人的评价是天做地合,心有灵犀……
失去她之后,我诸事不顺。本来已经是预备党员的我不知为何又莫名成为了群众,本来已经龙腾虎跃精神抖擞的我又因为一场漫长的雨季而大病了一场,本来暑假应该通过准备了许久的音乐考试却挂了好几科……
可是,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我还有恋爱,我想,跟她在一起的三个月,足以支撑我度过这些看似莫名的难关了,你说呢?
Ps:
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问过他想表达什么,是希望她回来吗?
他说,现在的关系最好。已经错过,再无需强求。当爱已成往事,只愿彼此安好,这是我想说的话。人生路远,只有把过去忘干净,才能守住将来。尽管我和她已经将这段往事回忆得心里长老茧了,但是,两个陌生人因为巧合认识,因巧合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再变成知己,最后相恋,一起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我希望你把过程写得刻骨铭心点。她以前跟我说过,她把我写进了她的少女日记里,而我只是想听听在别人眼里自己的故事有多么的凄凉。
我说,好,那我把你塑造成幸福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