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

这是一录抑郁病中杂记,可以说混乱不堪。不求人关注,评论,记下,便是自身感触。

自九月十八日自爆病症以来,颇有感触,唯有将自记下以为素材,病愈之日,自是自我珍贵文献。

已在生死边缘行过一次,严重之状出乎意料。

一直知道自己心境压抑,恐生变故,极力自我调节保护,曾尝试跑步,以运动抗衡情绪低落。逾一月,各种杂事纷呈,失败告终。尝试工作,逾一月,与学业相冲,失败告终。尝试短途旅游与兼职,仍是失败告终。此间明白感情影响我至深,延误病情,我却无可奈何。

我病了,我明白的。就像突然重感冒,有药可治有迹可循。这一场情绪的抗争中,在一年之后我终于爆发出来,在世人眼中,我开朗活泼,人缘极好,明媚笑颜有一天竟会痛哭出声,声声泣血。

那一天,大四了的我们第一次集体点到,我寻到我的辅导员,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病了,抑郁症中度转重度。在这一天的前一天,我去将一头直发烫成了卷发,我以为换个发型我会好一点。这是我最后一次独立抗争,事实证明用处不大。在我寻到辅导员的前两天深夜,我的精神,心理防线一度崩溃,崩溃到自残并且险些自杀。

那一天午夜,我经历了生与死。清醒的头脑,蹭亮的刀片,阴沉的月光,以及潺潺的流水声。我记起那些让我一度崩溃的画面,无一例外让人痛哭出声,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只有自己扛,扛不住就是死。刀与手腕亲吻,有些钝,一刀并未见血,痛,但是还在忍受的范围。我以为这样我会好受些,于是疯狂的在手腕割了七八刀。我庆幸我是怕痛的,只是浅浅的七八刀,未伤及血管,只五六分钟便止住了血。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好一会儿,右手便抚上伤痕,沁血,便再次洗去。现在是深夜,我还能回想到当时,刀在脖子上比划了好一会儿,左手还在疼,终究从脖子上将刀放下,我不敢,我在做什么。

当时一室友起夜,我猛然停住了刀,我这样,会吓到她们的。待到她回室内,阳台之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呆呆望着伤口,毫无征兆痛哭失声。将刀扔得老远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那一天,我失眠、厌食近一周,夜不成寐,彻夜难眠。

时间回到我将病症告知辅导员,他很重视,将我带到了学校心理咨询室,一个面善的老师询问了我那些症状。在大一时便学过抑郁症相关基础,自身也有判断能力,我知道,这一次我彻底丧失了自我救赎的能力,非外力帮助,我会死。

那个老师问我为什么停止了自杀,我告诉她,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想到了朋友。一朝失去女儿,父母想必痛不欲生,我怎么忍心。常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已伤再毁只余命了。我若于宿舍自杀,室友醒了面对尸体,终身梦魇。因为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只有伤害自己,可是伤害自己也会让亲人痛,我当如何,诉并就医,别无他法。

我告诉那个老师,我曾自救,但是终究没做到。我曾求救,终究无人理会。我想熬,熬得过就好,熬不过就死。我知道我病了,我不在乎世人眼光不在乎议论,我只在乎在乎我的人就够了。

我曾于线上咨询心理医师,她推荐我一本书《度过》,一本抑郁症患者治愈的书,有过程有一些方法。我买回来看了十几页,我看不下去。原因无他,我不想让自己对号入座疑神疑鬼愈加严重,如果身边有人看这本书请多关心你的朋友。《度过》是一本很好的书,但是他不适合抑郁症患者看,他适合抑郁症患者的家人,亲朋好友看,如果可以,这一条划重点。

当天,本来不愿家人知晓的终究还是要知晓了,母亲一刻未歇的将我从学校接走,五个小时的车程因不熟悉路,直到深夜十二点才到达。在看到母亲那一刻,愧疚自责淹没了我的理智,我不愿她们为我担忧反而因此让人更担忧。我以为母亲会带我就医,可是她没有。

我们连夜回了家,母亲不相信我会抑郁我也不知如何解释,凌晨六点,到家之后心神具疲,母亲与我一同入睡,两三日陪着我不敢离开。情绪稳定些的我开始好些,饮食起居偏向正常,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想不开,实际上我并没有想,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也以为自己是真的想不开了。科普的不够让我不知该如何与人沟通,因为他们开口的第一句都是想开点。

学习是为了不愚昧。这世间太多的不懂让人扭曲了,让懂得人笑话。这是一场心理的重感冒,只是它比较严重,延伸到了生理,压抑了多巴胺的分泌,窃走了快乐。我不会笑了,一度精神障碍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怕的极度失神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就是你想动但是你的身体一动不动,那种着急绝望到你以为你的灵魂出了窍。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像个废人,不,就是个废人。需要花费十倍百倍的精力去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比如抄写一首宋词都完不成或者花很长时间。我感觉我的身体不是我的了,充满了陌生,差点连笔怎么拿都遗忘,智商在明显降低的感觉。这些,我不敢说出口,于是只能自己找法子缓解,我尝试配合身边的人,很累,但是比一个人好点。

今天,是第28天。我觉得我和常人基本无异了,其间差距只有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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