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却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直到曲阳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一边狠咬烟屁股一边喊屁股疼的时候,李沫才意识到,上帝不仅没有给他留窗户,还把窗户缝儿也堵严实了。
竟然把二哥一个人扔操场上,而且还撒谎去了图书馆学习,如此大义凛然的理由竟然都能说的出口,何止是没人性,简直是太没人性了。
“沫儿,帮我倒杯水”,曲阳可怜兮兮的望着李沫,还不等李沫开口,随即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等眼镜儿蹲坑出来吧。”
“眼镜儿”说的是闫拓,高高瘦瘦 一脸憨厚,很少抽烟,却随身一包芙蓉王,而且钟爱萝莉的湖南小伙。
话音刚落,闫拓提着内裤从厕所出来了,顺便调整了一下某个地方的位置。
“我说两位爷,能不能换个地方猫着,都趴我床上算怎么回事?卧槽,曲阳你竟然还在我床上抽烟。”
明明是个湖南人,明明普通话说的那么标准,明明一脸憨相,为什么非要学京片子,为什么非要咄咄逼人?
闫拓叉着腰数落人的模样真难看,活像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杨二嫂,在这一刻李沫和曲阳的眼神交流终于达成一致。
床外侧的曲阳向闫拓伸出了手,“兄弟,扶我起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十分钟后,李沫和曲阳依旧趴在闫拓床上龇牙咧嘴,而闫拓,竟然也趴在了曲阳床上龇牙咧嘴。
果然,面善的人心地也善良,闫拓就是这样的好小伙。多好的舍友啊,将患难与共付诸实践,而不是流于一句口号,看的李沫和曲阳一脸的欣慰。
感受到了耳边曲阳粗重的呼吸,李沫有点不适应,炙热的气流喷在脖子后边,就像……话说二哥怎么老喜欢打曲阳屁股,才见面不到半个月,已经揍了他五六次,难道说……
细思极恐啊。
仔细想想,今天不应该挨揍啊,果断不应该啊,一百七的智商这辈子还没怕过谁,除了高考睡着了没人喊醒外,这辈子也没啥事儿脱离掌控啊。
脑海中速度调出挨揍前的时间节点,慢慢研究,在曲阳的第三支烟结束后,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我就不送你们了,让珊珊送吧,路上注意安全哦,对了”,说着秦灵学姐转过头向高珊珊说道:“去前台拿两张三折的优惠券,就说是我要的。”
看到学姐已经端起了咖啡,李沫便揪着曲阳腰间软肉礼貌的拽走他,免得那个高珊珊校友继续羞涩,饶是如此,那高珊珊在曲阳欣赏你眼光下也已经红了耳朵。
仔细回想一下,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学姐带着学弟一起喝咖啡,还讨论了一些学术问题,毫无违和感,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平白无故请自己喝咖啡,肯定有所图。李沫瞬间觉得已经看透一切,毕竟一杯赤血红莲49.9元的账单自己可是瞄的清清楚楚。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沫把想法给曲阳和闫拓说了一下,结果得到两根笔直的中指。
“人家学姐好心请咱俩喝咖啡,你还背后怀疑人家好意,沫儿,我以前咋没发现你是这种人”,曲阳义正言辞的说道,脸上满满都是耻于与之为伍的表情。
“就是,沫儿你不能这样随意污蔑你那个什么文学社学姐”,对面床铺的闫拓也跟风,“下次可以带着我,我来帮你鉴别……咖啡。”
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明明给了闫拓一张憨厚的脸,却也给了他一颗不正经的心。
别过头,李沫已经不打算跟这俩货在秦灵学姐与咖啡的问题上纠缠了,明天就要发课本了,后天正式开课,不过明天晚上是文学社第二次例会,倒是有机会再请教一下学姐,刚好《暮色里》卡在一个瓶颈,已经不知道怎么写了。
一阵嘹亮而欢快的唢呐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李沫的思考,也打断了曲阳和闫拓的说笑。
三人纷纷看向二哥的床铺,厚实的诺基亚正在欢快的跳跃着。曲阳和闫拓无奈的对视一眼,继而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沫儿,你去接了吧”,曲阳用胳膊戳了戳李沫,这铃声响起来没完没了,实在受不了了。
“凭什么,明明你在外边,,更方便好不好。”
“我……我屁股疼,眼镜儿,你去接。”
“我不敢,二哥会打我的”,闫拓皱着眉毛弱弱的说道,那张标志性的憨厚脸庞让人差点就信了。
天知道二哥为什么用的竟然还是诺基亚5233,在这果粉遍地的时代,实在是个奇葩,要知道诺基亚因为止步不前,早已被市场淘汰了好不好。
不过谁来解释一下,这个嘹亮的唢呐来电铃声是什么鬼?
校园健身房内,李二蛋疯狂的出拳,沉重的沙袋不断发出闷响,不时的飞起,惹得健身房的其他同学不由侧目。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只要双拳紧握,全身就会充满力量,一切想要的东西似乎都能抓到手中。
任汗水湿透衣衫,任拳锋摩擦出血,只要勇往直前,哪怕身后空无一人。
“嗨,兄弟”,声音自身后响起,李二蛋眉头一皱,慢慢收起拳头转过身去。
三个穿着印有火凤图标运动装的年轻人站在他背后,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身形健硕的帅气男孩,发达的胸肌被衣服勾勒的淋漓尽致,其他二人颜值也很是不错。
当这三人出现的时候,李二蛋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如果没有理解错误,应该是崇拜和仰慕。
“你好,我是火凤跆拳道社的社长赵……”
“我见过这个图标”,李二蛋打断了他的话,手指点了点着他的胸口。
“很丑。”
说完转身继续击打沙袋,只留一个后背给三人,完全不设防,似乎并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惊愕,姓赵的社长还未说话,后面那个女孩已经生气了,刚准备有所动作,却被社长淡淡的挥手制止了。
“二字钳羊马,看来你还是练家子,希望有机会可以多交流”,赵姓的社长似乎并没有生气,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容。
李二蛋并没有回头,继续出拳击打着沙袋,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李二蛋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楼梯口,不由得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轻蔑。
“喂?”
李沫终于受不了了,二哥的诺基亚一直在响,那刺耳的唢呐简直不给人活路,狗日的诺基亚活该倒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专门做喇叭的,对方一个小时的执着也让李沫感到抓狂。
“喂,哪位?二哥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好吧?”
“……”
“喂?能听到吗……”
对方并没有回应,沉默了十多秒后挂掉了。
“说什么了,是不是二哥仇家找上门来了”,曲阳从床边伸出头问道,“要不要哥几个抄家伙?”
没好气的白了曲阳一眼,顺手把二哥的手机给他塞被子底下。“一天就你话多,还仇家,你以为是拍港片啊,再说了,就你那身板,我都能打你两个。”
正说话呢突然看到曲阳在冲自己挤眉弄眼,还以为他又在耍宝,李沫并没有在意,捂着屁股靠在二哥床边分析。
“一个青海的号码,竟然打了一个小时,骗子肯定没那个耐心,但肯定也不是二哥家人打来的,如果是家人,电话打不通也应该先班导,那么到底会是……”
“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