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今晚月色真美》【8】哥哥的小跟班

“568……569……570……”菲菲打了个呵欠，看着马路上的车，一辆一辆数着。

零晨一点钟，天有点阴沉，月亮不是很分明。人流和车流都渐渐少起来。路灯下，一个深夜小食摊却笃自热闹着。“嗞啦.……”伴随一把辣椒面撒过去，烧烤炉里窜出一股浓烟，烧肉的香气弥漫。路边散放着几张小桌子，晓东正在和几个小哥们喝酒。

“我说……胖子，你他妈再出去干活，别撩服务员……嗝……不是你咱能叫人撵家来么。”晓东已经有点舌头大了。

“东哥说的对。”沙师弟清醒一些，附和道。

“嘿嘿”，胖子挠挠剃得光溜溜的脑袋。不好意思地傻笑，接着又为自已辩解。“是她们找我的……我胖子行走江湖……靠得是魅力……你懂不懂。”

“嘿嘿……你懂啥……你和小嫂子，还沒有……唔唔……那个吧。”胖子一边说一边把五指张开，在桌子上坐着下压的动作。醉眼惺松地瞄了瞄坐在马路牙子上的菲菲。

“你他妈的……再胡说，我削你。”晓东敲他的头。

“哦，菲菲……你还要不要再吃点。”

“不吃了，东哥。”路灯把小小的影子拉长，暖黄的灯光下，白衣胜雪。头倚靠在旁边的树上，纯黑的长发垂落在脸颊。天已经有点凉了，菲菲的小身子倦缩起来。

“那给我……买包烟去……小菲。”晓东吩咐道。

菲菲乖巧的答应着，起身向小卖部走去。

等她等着烟回来时，看这几个人都喝着神智不清了。胖子真是不改护花使者本色，迷迷糊糊的，还不忘把自已的衣服脱下来给菲菲穿上。嘴里嘟嚷着，“真是的……这样的……小嫂子，是给你……跑腿的吗？”

“不许你说我东哥。”菲菲是乐于跑腿儿的。那些年，她就像他的小尾巴、小跟班。他去哪儿都会带着她，偷西瓜、喝穷酒、打群架。喝多了嚣张地闯祸，闯完祸狼狈地逃跑。长这么大，都是她在为弟弟为妈妈撑腰，哪怕瑟瑟发抖也得硬着头皮站出去。跟在晓东身边，好像那些有哥哥的小孩，自在而张狂。

然而，来自这个大男孩的关爱，真挚简单，粗暴且粗线条。她从琼瑶阿姨那里学来的爱的经验，在他那儿全没用武之地。他去外地工作一段时间。她的思念千回百转，每日里一封短笺，尽述各种担忧不安、思念成疾。他却一封没回，待他回来，少女的心中已上演了一幕有开端高潮的剧。他却累得倒头便睡了。半夜里醒来，看到她默默垂泪，只有一脸懵逼，以为她生病了，紧张地爬起来要送她去医院。

几次矛盾后。菲菲不再对这些共鸣抱不切实际的期待。

文字还是要写的，缺乏读者，便大着胆子将文字寄往报社。一开始，都是石沉大海。后来读一本书，叫《三个半年的大学》深深为作者的经历鼓舞。写信过去跟作者交流，得知对方是报社编缉。通过这位老师时隔空书信指点，菲菲算是摸到了写作的门道。陆续也发表了几篇作品。她开心极了，用稿费请晓东和他的哥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