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未可
12 曲线救国
姬雪晴知道张作强马上就要实权过期了,所以,她得另备靠山。可这靠山,从何而来呢?
手上没有牌,就要变出牌。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想到一直按兵不动的陈煌。
空调过来分管规划处的副局长名叫商超,是从省统计局调来的。因为是新来的领导,对局里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摸不清头脑。
姬雪晴觉得这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她要把陈煌隆重推到商超面前。她算准了,陈煌会听她的,他的心机远不如她。
姬雪晴让侯三约了陈煌一起吃饭,说是老同学之间不常常联络,怎么共进退呢。弄得跟陈煌很交好的样子。
陈煌听着,有些起鸡皮疙瘩,但还是答应了。他倒要看看,时隔六年,姬雪晴又要施展什么新招数了。
侯三特地在本地食府中排名首位的雅园订了一间包厢,提前预定了上好的山珍海味。
等到陈煌入席时,看见惊艳的酒菜一道一道地摆上桌,就知道这不是鸿门宴的话,恐怕就是宴中宴了。陈煌前脚刚到,姬雪晴也到场了。随即,他们俩口子一左一右围着陈煌坐下。
姬雪晴扫了一眼已上桌的菜和那瓶十年陈酿的国酒,轻轻皱了一下眉。她向来是节俭之人,之前类似的排场,也只是在张作强生日时,用来请过他和许佳一次。
看见侯三这么下了血本来招待陈煌,心里不由得算起这成本来。也罢也罢,他们夫妻俩一定会利用这场饭局,将这些钱成千上万倍地捞回来的。
侯三主动给陈煌、姬雪晴和自己斟满酒,说是“酒满心实”,然后提了个祝酒词:“我不像陈煌是个文化人,我就提一个,希望陈煌升官发财!来,干杯!”三人一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服务员给三个人各盛了一碗鱼翅汤,就被侯三嘱咐,到门口去,不用在桌旁服务了。喝完鱼翅汤,他们开始吃清蒸澳龙。
侯三趁着陈煌放筷的间隙,眯缝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说:“这几年,你就没啥想法?”
陈煌说:“我就是公家人一个,哪像你自己做老板。我能有什么想法。”
侯三敬了陈煌一杯,说道:“你这话不对,官场也像我们生意场一样,不好好谋划,利从何而来?官和财一样,断不会从天而降。”
“你小子,倒是把你那些生意经放到官场上来教育我?”陈煌语气中有些不屑。
姬雪晴忙打圆场,向陈煌敬一杯酒:“老同学,侯三那张嘴就是不会说话,你别听他胡诌。来,我敬你。”
陈煌不胜酒力,才没几杯下肚,就已经酒意微酣了。他一边喝酒一边摆摆手说:“我也不懂,稀里糊涂踏上这条道。能做到我爹那样是最好,不行,我也不想过得太窝囊。”
侯三忙着给陈煌碗里夹菜,姬雪晴接着说:“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我觉得接近商超是个捷径,就看你愿不愿走了。”
见陈煌沉默,不接话,姬雪晴觉得有戏。“据我了解,统计局呆过的人,就没有不贪的。”她说,“钱,我们帮你准备好,由你出面,把他约出来,如何?”
陈煌继续吃菜,不吱声。他想起自己在别人看来引以为傲的身世。在外人看来,他老爹是一个正厅级干部,而他又是唯一的儿子,肯定相当宠他。实际上,陈是果宠的是唯一的女儿陈湉湉。
陈湉湉比陈煌小三岁,他们的母亲柳芳华与陈是果从小青梅竹马、恩爱有加。在生完陈湉湉两年后,柳芳华却查出了子宫癌,不到半年就去世了。陈是果花了三年时间,才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
除了工作,陈是果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女儿陈湉湉身上,似乎是对柳芳华的一种情感寄托。对儿子陈煌,从小到大,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你是哥哥,要懂得让妹妹、照顾妹妹、保护妹妹。”
在中国,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在一个重女轻男环境中长大的话,多少会被看做另类。
所以,陈煌在外习惯表现出一副官家子弟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更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爹是喜欢我妹。可心里面,他比谁都在乎,不管是钱财,还是权力。
陈是果退休后,看到陈湉湉结婚,没多久就去世了,他临终前说:“让你妈等太多年了,你们长大成人了,我也可以放心去陪你妈了。”
陈煌讨厌听他爸对他妈那些情意痴绵的话。陈是果除了留给陈煌一套自住的房产,别的钱财,通通给了陈湉湉。沾着他爹的名和关系,陈煌也只是得了一个系统内的公家人身份,别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陈煌跳过自己的思绪,扒拉了几口米饭,对侯三俩口子说:“你们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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