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转啊)

 
   来到这个学校已经一年多了,我上铺那为兄弟依然行色诡秘,形如路人一般,每天早上六点钟我还在熟睡的时候起床,晚上我已经睡去的时候回来。
 
   我是那种典型的男生,为了能够赶上早上食堂的饭,我必须在八点钟起床,为了能够赶在老师点名之前坐到教师里我必须十分中内弄完早餐。我喜欢运动,喜欢在图书馆找一个角落看书,看完书我会去操场弄一身汗,可是,我没有时间洗衣服。我的袜子,内衣裤统统堆在角落里,直到连自己都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不情愿的处理它们。
 
   我上铺的兄弟也是这样的,起初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整整一个夏天,他只是穿着那条已经漏风的牛仔裤,从没有洗过,除非他夜里洗的而我已经睡熟了。他的鞋子看起来就要破了,可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以后,他的鞋子依然看起来就要破了,并不妨碍继续穿。
 
  就这样,他穿着一条裤子,和一双鞋子跟我到了冬天。
 
   冬天,这个地方并不是太冷,可是气温却能保持在零度上下,不冷,却不能说温暖。他依然我形我速,穿着那条已经很明亮的牛仔裤,鞋子还是那双将破,仍然能穿的鞋子。他的牛仔裤是漏风的,膝盖的地方可以看到夏天时他踢球留下的疤痕。他还是早上六点钟起床,这让我至今不知道他那些臭气熏天的袜子藏到什么地方,至于他的内裤究竟怎样,我是不敢想的,因为我的想象力只能局限在恶心的程度上,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他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因为3块钱一块的女士香皂,他能够在正确的时间内把它用完,他的东西也比我的要整齐许多,已至于丢三落四的事情很少发生。如果有他会直接问我是不是拿去了,或者当作垃圾扔掉了。他不会为我随便拿他的东西而发火,这让我非常喜欢。不过,他不跟我发火也许是因为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拿别人东西的人。
 
  新的一天总会如期发生。醒的时候看到他是难得的情况。
 
   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按照规定的时间行色匆匆,我的世界里只有他越来越模糊的影子。
 
   他似乎不屑跟任何人说话,只有我,是不得已的情况,所以,如果有机会,他一天之内,只跟我说一句话。这让我仍然感激他。我问他为什么冬天来还穿着一条裤子,为什么鞋子从来只是一双?他说:你想知道裤子,还是鞋子?因为我问的太不规范,这个问题在当天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一句话的的权限已经用完了。幸亏,第二天的晚上,他在我睡去之前回到了我的上铺,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寒冷可以抑制人的欲望”。我愕然。
 
  他喜欢坐在教室里唯一可以照到阳光的位子上,听那个长着满嘴黄牙,总是在讲到托尔斯泰被老婆赶出家门客死他乡或者是雨果八十岁时还在法国的街头调戏妓女的时候口吐飞沫的家伙讲授外国文学史,而那飞沫,能够到达距离正好是那片阳光照耀的地方。所以,阳光下,经常只有他一个人,眼睛迷茫的追寻黄牙描述的上个世纪的浪漫。
 
  我的眼睛是游离的,在昏黄的教室里,我只能踩到法国贵妇满心欢喜地跑向她的情人时,仍然拖在身后的长长的群摆,至于那份温情的浪漫,却只是从我的身边走过,搅动了一下感觉的空气。头上的发丝,稍稍动了一下。
 
  直到有一天,那片阳光下出现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洁白的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着光亮的素衣女孩。阳光下的女孩是透明的,纤细朦胧,婉约而静谧。
 
  女孩坐在他的身边,我的游离的眼睛不再恍然若失。
   而是被美丽深深吸引。所有曾经被我踩到群摆的浪漫贵妇人,消失在文字里已经干涩的情绪中。黄牙仍然在酝酿着他近乎疯狂的只属于天才的爱情范式,一点也不掩饰他对那个世纪所拥有的明蓝的天空,宽广的草地,以及相爱的人不加掩饰的高兴的向往。可是他的口若悬河,他的完全迷失自己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从雨果身旁经过的四轮马车上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紧紧挽住的手。
 
  雨果仍然在法国的街头调戏自己钟情的妓女。
 
  我的眼睛里,却只有那架四轮马车上,相视一笑,挽手共勉的恋人。
 
  上铺的兄弟,婉约的女孩,一丝和煦的阳光,一个玻璃做成的牛奶瓶。兄弟,我嫉妒了,因为那画面实在太美。
 
    以后的时间,我知道了他为什么一年365天每天早上六点钟就会起床。他要为住在隔壁女生宿舍的她亲手送去他用心捂热的牛奶。
 
    我知道了他为什么一年365天,几乎每天晚上等我睡去了才回到我的上铺。他要看着住在隔壁女生宿舍的她熄灯睡去后才会放心。
 
    他只穿一条漏风的牛仔裤过冬,并不是希望寒冷能够抑制自己的性欲,而是希望寒冷能够稍稍冷却他对她的灼热的爱恋。
 
   他只有一双将要破了的鞋子,他说,他想省下钱来为她孱弱的身体作些什么……
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他背着她一起爬上了山顶。
 
   她背对着山下繁华似锦的城市,为他擦着额头的汗水,他面对着城市,迎着女孩的手想要自己来。那一脸的微笑,也许是在说:无论山有多高,走不动了,就让我来背你吧。
    ......
 
  
   又是一天的早上,时间很早,我还没有醒来,可是我能隐约听到有起床的声音,也许是在做梦吧,我记得我说:兄弟,祝福你啊。说这样诚心诚意的话,却仍然是自己那副没正经的嘴脸,也许真的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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